听雨轩内的气氛,在龙奕煊那一眼之威下,彻底凝固成了冰。客人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主位方向,生怕惊扰了那尊煞神。钱贝贝则完全不受影响,正专心致志地扒拉着算盘珠子,清脆的噼啪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在客人们脆弱的心弦上——这哪是算盘?这是催命符在算我们付没付茶钱吧?!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听雨轩那扇沉重奢华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客人,而是一位身着品级不低的宫装、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神情倨傲中带着隐忍怒意的中年宫女。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气势汹汹。宫女环视殿内,目光扫过那流光溢彩的翡翠地面、价值不菲的紫檀桌椅、以及主位上穿着月影纱嗑瓜子(不知何时掏出来的)的钱贝贝和她旁边闭目养神的玄衣男人时,眉头狠狠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怒火。
她无视殿内噤若寒蝉的客人,径直走到主位前,下巴微抬,用一种刻意拔高的、带着训斥意味的腔调开口,声音尖利刺耳: “钱氏听旨!”
这一嗓子,成功让钱贝贝打算盘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嘴里还含着一颗没嗑完的瓜子。
宫女见她这副散漫模样,心头火更旺,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 “贵妃娘娘懿旨!听雨轩钱氏,你可知罪?!”
钱贝贝慢悠悠地把瓜子壳吐在旁边的白玉小碟里(龙奕煊不知何时让人准备的),才抬眼看向那宫女,眼神平静无波:“哦?” 那语气,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宫女被她这态度噎得胸口一闷,强压怒火,开始历数“罪状”: “其一!僭越!你区区废妃,竟敢在宫内大兴土木,奢靡无度!此等规制,已远超贵人位份!视宫规如无物!其二!扰民!殿外锣鼓喧天,聒噪不堪,搅扰六宫安宁,连贵妃娘娘的午憩都不得安生!其三!聚敛!一杯清茶竟敢索价五十两金?!你这是盘剥勒索,败坏宫闱清誉!贵妃娘娘有旨,命你即刻停止喧闹,拆除僭越之物,闭门思过!所敛钱财,尽数上缴!”
宫女一口气说完,胸膛起伏,等着看钱贝贝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模样。殿内其他客人也竖起了耳朵,心思各异:
· 【贵妃出手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 【这煞神再横,还能跟贵妃娘娘对着干?】
· 【完了完了,听雨轩要关门?我的金马桶还没瞻仰够呢!】
然而,主位上的钱贝贝,听完这一大串义正辞严的“罪状”,只是眨了眨眼。她甚至没放下手里的瓜子,反而又慢条斯理地嗑了一颗,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殿内异常清晰。
宫女:“……” 拳头硬了。
钱贝贝终于咽下瓜子仁,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向那气得脸色发青的宫女,脸上依旧是那副能把人气死的佛系平静,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饭: “哦。”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知道了。”她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表示信息已接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甚至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倾听窗外百戏班依旧高昂的“咿呀嘿”,仿佛那宫女和她带来的懿旨,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就散了。
“你……!” 宫女被她这轻描淡写的“哦,知道了”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都憋紫了!她指着钱贝贝,指尖都在颤,“钱氏!你竟敢藐视贵妃懿旨?!你……”
她后面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对这场闹剧毫无兴趣的龙奕煊,再次动了。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指。
一道温润柔和、却又蕴含着磅礴能量的光芒,如同流星般从他指尖飞出,“嗖”地一声,精准地落入了那宫女因愤怒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唔?!” 宫女猝不及防,下意识地闭嘴,只觉得口中瞬间被塞入了一个圆润、冰凉、散发着奇异柔和光晕的珠子!那珠子不大不小,正好堵得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吐出来,但那珠子仿佛有灵性般,稳稳地停在她舌根处,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她捂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惊恐万状地看着龙奕煊。
龙奕煊这才微微掀开一点眼皮,熔金的竖瞳懒洋洋地扫过那宫女因惊恐而扭曲的脸,薄唇轻启,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慵懒和……打发乞丐般的随意:
“拿去。” 他对着宫女的方向,随意地抬了抬下巴,“买你家主子几天清净。别再来吵。”
宫女:“!!!” 她懵了!彻彻底底地懵了!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感受着口中那颗散发着温润宝光的珠子——这触感!这光芒!这内蕴的能量! 作为贵妃心腹,她见过无数珍宝,但从未见过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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