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南云秋明显惊愕的表情,
程天贵知道瞒不住,上前低声说道:
“他是我舅舅,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肯定是个误会!”
南云秋愣怔了,也怒了:
“那个恶贼竟然是你舅舅,你为何不早说?
我在仓曹署当差的时候,就差点死在他手上,
此次水口镇之行,又险些遭他的毒手。
他一定知道我是你的妻弟,却必要置我于死地,
你为何从来都不阻止?
现在你却告诉我他是你舅舅,
是想让我放弃这天大的仇恨吗?”
程天贵被揭破老底,面有讪讪。
“云秋,别激动,我也是刚刚知情嘛。
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当面锣对面鼓问清楚。
说到底,都是自家人嘛。”
“姐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仇怨已经结下,再无消弭的可能。
我发誓,只要我南云秋一息尚存,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告辞!”
严氏色厉内荏,听到他恶狠狠的话,死狗也不管了。
吓得浑身只哆嗦。
仿佛眼前初现一副画面:
她始终鄙夷的小贱种,将她宠爱的弟弟大卸八块,
就像地上的两摊狗肉。
她只有这一个弟弟,自小便宠溺得要死。
“云秋,你等等。”
程天贵估计拦不住南云秋,又绝不想让他轻易离去。
就像他爹说的那样:
凭空生出个程家的仇人,必须除掉,不能留后患。
脑筋急转,还想再打把感情牌。
“云秋,你等等。
我是你姐夫,你的事我不能不管,否则怎么向你姐姐交代?
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我已经说服我爹,买通了朝廷使者。
你只要去趟大都督府办个手续,就说罪过都是华参军所为,便可结案。
反正他已经死了。
总之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看似满满的好意,南云秋却不为所动。
他不喜欢华参军。
但是他相信,
华参军在水口镇的械斗中没半点责任,和私盐买卖也毫不相干。
你程家无凭无据就把罪名扣在别人头上,
可怜的华参军,无辜身死,还要背上口大黑锅。
“姐夫,我很纳闷,
严有财在你们鼻子底下作恶,你们避而不谈。
明明知道我无辜,还要我去大都督府办什么手续,
莫不是诓我吧?”
南云秋此时更加认为:
程天贵心里有鬼,尤其说四处在找他。
真好笑,
他在城里呆了整整一天,也没发现有人寻找他。
现在,他突然意识到,程天贵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此地不宜久留。
他二话不说,快速跑向大柳树。
“云秋,真的是误会,你要去哪?”
程天贵始料未及,才发现柳树下系着大白马。
他不敢追,只能眼睁睁放虎归山。
可是他心有不甘,马上叫来两个护院,吩咐他们去院里牵马,
力争在出城前追上南云秋。
结果,
南云秋却勒住马,回望着他,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程天贵以为南云秋接受了他的提议,暗自窃喜。
毕竟,
除了亲姐姐,南云秋没有别的亲人可以投奔。
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道:
“云秋,相信我没错的,走,咱们回家吧。”
结果,他自作多情了。
南云秋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反而冷酷的问道:
“姐夫,你老实说,那些事都和你无关吗?”
程天贵有点慌,佯作不解:
“哪些事?”
南云秋其实刚才已经察觉到,程天贵招呼下人的举动,
此时只是想再次确认:
“我换个问法吧。
我投奔你程家以来,是否做错过什么,或者得罪过程家,让你怀恨在心?”
程天贵愣怔片刻,马上笑道:
“云秋,你是我妻弟,就如同我亲弟弟一样。
我和云裳相亲相爱,举案齐眉,你都看到了,
又怎么可能对你怀恨在心呢?”
南云秋面色阴冷,肃然言道:
“但愿如此!
请照顾好我的姐姐,她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南云秋只要不死,就一定还会再来海滨城。
还有,
凡是伤害过我的人,没有谁能逃脱我的报复。
告辞!”
“云秋!”
妻弟那副决绝的表情,还有将信将疑的眼神,让程天贵预感到不妙。
他明白,
两家的仇恨就此结下,南云秋不会饶恕程家。
南云秋影子都看不见了,两个护院才牵马过来,
程天贵冷冰冰吩咐:
“他应该去了南城,你俩分头赶往南城,让吴德率兵不惜任何代价。
必须要把他拿下,死活都行。”
真是异想天开!
他和他老子一道上,加起来的马术也比不过南云秋,
更何况两个混日子的护院。
“嘚嘚嘚!”
南云秋马不停蹄赶往南城,就是要和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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