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像是有头的苍蝇,一直朝西跑。
郊野的西侧,
一群人正策马狂奔,架鹰驱犬,也像疯了似的嗷嗷乱叫,
战马渐渐形成合围之势,夹住了中间那只口吐白沫的野羊。
一匹白马,一袭白衣,一个少年郎收起弓箭,
随手抛给后面的跟随,摇头懊恼:
“还以为是个大家伙,又瘦又小,白忙乎。”
随从背起弓箭,安慰道:
“小王子,莫失望。
大楚地贫民瘠,哪能比得上咱们大草原,到处都是深山密林,猛兽多得很。
再说此地一马平川,无遮无掩,
能有只瘦羊就不错了。”
“说得也是,聊胜于无,就当是过过瘾吧。”
随从们都知道,
他们的小主子酷爱射猎,哪天要是不打几头猎物,就浑身痒痒。
昨晚才跟着他来到海滨城,一大早就浩浩荡荡出城,
想来荒郊野外过把大草原的瘾。
“小王子快看,有情况!”
众人刚刚还是四散开的,听说有情况,瞬间形成了护卫阵型,
众星拱月,把小主子围在中间。
训练有素,动作迅捷,让人叹为观止。
“大惊小怪,不过是一匹惊马,两个军卒在追赶。”
少年郎目力极好,手下只是看到有情况,
他却分辨地更清晰。
待稍稍近了些,他看出了端倪:
不对,是囚车,两个军卒要杀车中人。
“走,过去看看。”
“小王子,那是他们大楚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毕竟咱们是客人。”
“是呀,大王子也说过,不许咱们抛头露面。”
“胡说!都是天下事,不平就当管。”
少年郎似乎讨厌大王子管头管脚,颇为不悦:
“别人已经身陷囹圄,他俩还穷凶极恶要追杀人家。
依我看,
要不他俩不是寻常的官兵,要不车中人就不是寻常的犯人。”
属下们听完,觉得有道理。
犯人装在囚车里,就是要去受审,官兵的职责就是把犯人安全送到目的地,
眼前的场景,
让人不得不产生同样的疑虑。
这些属下是少年郎的心腹亲随,都知道:
小王子爱打抱不平,经常替挨欺负的人出气。
他们也清楚,
小王子不是江湖侠客,之所以如此侠义,也是因为:
长期埋在胸中的愤恨无法纾解。
期盼哪一天,
能有他一样的侠义之人横空出世,出手帮助他。
小王子出身王庭,而王庭对他而言,不过就是辆宽大豪华的囚车!
到嘴的猎物岂容脱逃?
严有财猛抽马鞭,死命追赶,不曾留意远处的人群。
在海滨城,他没将别人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今天的铠甲,
足以让大楚所有人退避三舍。
未曾想,碰上了硬茬子。
而且,人家压根不是大楚人!
“拿箭来!”
少年郎伸出手,随从连弓带箭送到他手中。
此时,囚车的速度渐渐放缓,两个假侍卫包抄靠近。
他们只顾看囚中人,丝毫没发现,前方不远处,
有一伙人驻足注视了他们许久。
眼看前面的那个军卒已经靠近囚车,劈出手中刀,少年郎弓如满月,
羽箭劈开空气,箭尾就像游动的小蝌蚪。
眨眼之间,
军卒惨叫一声滚落马下。
紧随其后的严有财大概猪脑子吃多了,看见手下在地上挣扎,
还以为遇到了伏击,慌忙趴在马背上观察。
当发现有群人追赶过来,吓得灵魂出窍,
仗着胆子喝问:
“大胆刁民,敢阻挠官家办案,找死吗?”
少年怒了,抬起弓箭冷冷道:
“狗东西,你才是找死!”
严有财见不仅吓唬不到别人,还有性命之虞,吓得屁滚尿流,打马就跑。
猎物都不要了,
哪里还去管奄奄一息的手下。
“可恶!”
小王子纵马踩死那名倒霉的家伙,挥舞弯刀,劈开了囚车。
还不等被救之人开口言谢,就淡淡说道:
“没事了,你走吧。”
“敢问尊姓大名,在下云秋感谢尊驾救命之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人生快事,若是言谢,便没了颜色。
云秋,
名字挺动听的,赶紧逃命去吧,
有多远逃多远。”
南云秋瞧见他们的架势,知道白衣少年肯定家世不凡,才不方便说出名姓,
便也不强求。
但是他此刻还不想逃走,还有大事要做。
“救人救到底,尊驾既然出手相救,在下还有事相求。”
旁边的跟随恼道:
“你好生不识抬举,我家主子救了你,不求报答,你还在絮叨什么?赶紧走,别扰了咱们的兴致。”
南云秋很倔强:
“在下本无意打扰,可的确需要你们帮我。
倘若肯再施以援手,在下自将投桃报李,有重要隐情禀报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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