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严有财,南云秋也吓了一大跳。
惊悚地望过去,的确是死而不僵的严主事!
他怎么身穿铁骑营的盔甲?
他何时去的水口?
他为何一路押送默不作声,而此刻却主动现出原形?
严有财自丑事暴露之后,便不见踪影,所以华参军才来水口镇顶替他。
南云秋也认为,
严有财断然不会再抛头露面。
但凡要点脸的人,肯定从此销声匿迹。
要么彻底隐退,要么换到陌生的府县当差。
姓严的却倒好,不仅堂而皇之露面,还穿上钦差卫队的服饰。
难道是,
严贼已经勾结上了钦差?
或者说,
程家和钦差相互配合,联袂出演了昨夜的大戏?
通常而言,当谜底揭开,发现真相之时,
就是真凶露面,万劫不复之时。
“严主事救我,我是冤枉的呀。”
此时,
华参军还异想天开,希望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为他仗义执言。
南云秋看不下去,摇头叹息,
索性挑破了:
“华参军,别费劲了,你还指望他救你,他是来害你的。”
“不可能,不可能。
严主事,我和你无冤无仇,还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会害我呢?”
参军边恳求,还带着邀功的眼神看了看南云秋,
意思无非是说:
姓严的,我握着你很多把柄,其中就包括在仓曹署陷害南云秋。
严有财哪能听得下去,收起寒暄的得意,
目光中透出杀机。
“你们俩一个不识抬举妄想取代我,一个让我出丑丢尽脸面。
你们定是认为,我姓严的这辈子再也起不来了,
是吧?
我在水口镇经营多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你们竟然勾结盐贩子,
利用我的干净招牌贩售私盐,砸了我的牌子,
下场只有死。”
华参军冷汗下来了,赶紧为自己辩解。
“主事大人,您误会了!我对您向来忠心耿耿,绝不和您对着干。
我更没有勾结什么盐贩子贩售私盐,抹黑您的招牌,
请您明鉴呀。”
严有财呵呵一笑,抬眼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土包后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人影,
暗叹姐夫高明,一切尽在算计之中。
回过头,
他得意的俯视二人,狞笑道:
“既然你没贩售私盐,怎么会被钦差卫队抓个现行?
既然没勾结盐贩子,为何他们还要来劫囚车救你们?”
南云秋转头张望,没见着谁来劫囚车啊。
华参军更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严主事大概还没睡醒,高声争辩:
“哪有人来劫……”
“兄弟们,冲啊!”
“干掉官兵,杀呀!”
“救人要紧!”
喊杀声随风灌入众人耳朵里,华参军此时才明白:
不是严主事未卜先知,而是早有安排。
“证据确凿,你们还想抵赖吗?”
“严有财,你个狗日的,你设局害我!”
严主事得意的笑了笑,吩咐道:
“军士们戒备,苏慕秦要来劫囚车救同伙,杀掉他们,重重有赏。”
“你个遭天杀的,隔着小半里地就知道是苏慕秦,原来你们他娘的早就串通好了的。
姓严的,你不得好死。”
华参军声嘶力竭。
当他明白没有地方可以申冤时,竟发疯一样的摇晃囚车,狠狠的诅咒对方。
听说是苏慕秦,南云秋心想,
这下全完了。
械斗也好,买卖私盐也罢,还不至于极刑,可要是劫囚车,
那就是一条死路。
很明显,以苏慕秦的抱负,绝不会这么做,
更不会为一个小小的参军冒杀头的风险。
要是苏慕秦真来了,那就说明事先和严有财都商量好了。
那么,
他们劳心劳力上演这出劫囚大戏,目的又是什么呢?
没错,
他们是要假戏真做,以混战为烟幕,行杀戮之实。
至于朝廷使者所说的审问,就是个幌子。
终究,他们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父兄的遭遇将在此地重演!
唯有如此,所有的离奇和疑问才能迎刃而解。
看来今天毫无疑问,就要命丧于此了。
那么,苏慕秦知道他和参军在同一个囚车里吗?
会连他也一道杀掉吗?
即使苏沐秋下不去手,狗日的严有财也会杀他。
他们导演这场戏的目的就是杀人。
绝望中的华参军还在咒骂严有财:
“你这长卵子的太监,没胸脯的娘们,
到了都督府大堂,老子会把你所有的丑事公诸于众,
你等着。”
说话间,盐工们高举兵器,嗷嗷叫着快要冲到囚车边,只要十余步的距离。
“军士们,迎战!”
严有财煞有介事的吆喝。
他知道,
盐工们不会冲过来,不会有真刀实枪的危险。
但是,双方之间的距离稍稍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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