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知错,儿臣罪该万死,但刺驾之举,儿臣宁死也不能承认。”
王庭内,
面对铁的事实和充分的证据,塞思黑叩首认罪,态度非常的诚恳,
阿其那虽说还有点将信将疑,
但看在儿子涕泗横流的份上,还是认可了。
“那你说说,辽东客是怎么回事,胆敢有半点隐瞒,别怪为父六亲不认。”
“儿臣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塞思黑交代,
他重金招募辽东客,初衷就是战胜阿拉木,赢得射柳桂冠,并无他意。
但是,
他后来渐渐发现,辽东客不是寻常行走江湖的刀客,而是辽东很有势力的组织成员。
至于是什么组织,他不清楚,
反正成员众多,穷凶极恶,
而且,不是那种贪财谋利的帮派,
相反,那些人很有远见,也很有目标。
辽东客就是大师兄,手下师弟喽啰很多,
他们之所以放下高高的身段,来充当刀客,就是因为赛思黑是女真的世子,所以才千方百计拉拢。
于是,
他和辽东客私下达成协议,
允许辽东客在女真境内发展,并为其提供庇护和便利,
而他也可以在辽东拥有支持力量,将来为女真向北方发展奠定基础。
这样说来,
塞思黑勾结辽东客,不单单是扩大个人的势力,同时,
也是从女真的大局出发。
阿其那听进去了,
他也曾考虑过,将来要是天下太平还好,
要是兵戈再起,
不管敌人是南面的大楚,还是西边的西秦,
女真都必须北上,占据那里广袤的土地作为纵深,拥有更多的人口和地盘,
确保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辽东客刺驾之举,
塞思黑坚称和自己无关,事先也毫不知情,是被对方利用了。
阿其那想想也是,
杀了皇帝对塞思黑没有好处,他仍然还是世子。
既然如此,
那儿子的罪过就可以原谅了,至于拉拢自己的亲随侍卫,杀了几十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起来吧。”
“多谢父王体恤。”
既然不是世子干的,阿其那大放宽心,可棘手的是,
他怎么向朝廷交代呢?
总不能将所有的罪责,全推在辽东客那伙人身上,
死无对证的解释,瞒不过大楚君臣。
必须要推个替罪羊出来,而且,还要有相当的分量才行。
他沉思片刻,
想到了一个人选!
反正死都死了,就让他背下所有的罪过吧,
而且,
那个人也是他家族的人,地位很高,希望朝廷能够相信,不再过分追究。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他也赔礼谢罪了。
至于文帝,
应该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放他一马,不至于让他非常难堪。
他也会知恩图报,将会表达更多的忠心,进贡肥美的牛羊,来弥补皇帝的损失。
还有,
文帝看在那五万铁骑的份上,也会息事宁人。
这一点,阿其那很有信心。
所谓权谋,所谓韬略,不就是权衡利弊的过程吗?
所谓的高手,所谓的圣人,不就是精于趋利避害的人吗?
动不动就舞刀弄棒,喊打喊杀,逞一时之快,那是匹夫之举,
妇人之见。
拐上窄马道,路面平整,车驾加快了速度。
龙辇中,
有双眼睛隔着车帘,远望那片林子,很安静,很寻常,没有任何异常。
很快,
先头的队伍进入了林子里,暗中秘密搜索,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梅礼和春公公对视一眼,
对车驾的谨慎小心嗤之以鼻,认为是小题大做。
这段路,
两旁都是参天大树,浓阴蔽日,太阳透过叶间的缝隙,在路面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温馨,静谧,一副乡间田园的风景,让人流连。
文帝脖颈都酸了,也没看到什么异常,
反倒被眼前的景致吸引。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果然是诗中的味道。
轻风乍起,吹过发梢,
大旗随风摇曳,被繁茂的枝干遮挡,在林子里并未掀起多大的涟漪。
只有些弱不禁风的叶子,打着转儿在空中起舞,悠悠下坠,根本算不上动静。
不大会儿,
一片很大的叶子,居然也被微风吹落,夹杂在弱小的叶子中间,摇摇晃晃,显得非常突兀。
当那片硕大的叶子打在军卒身上,然后又落在地上,
军卒才发现,
它不是树叶子,而是枯荷叶,
上面还泛着一层油花。
“见鬼了,荷叶不在水里,却长在树梢头。”
他低声嘟囔,忍不住抬头上看,
忽见有个黑点从天而降,飞速而来。
坏了!
军卒嘴里暗道不好,
果然,呼吸之间,黑点化作箭矢,贯穿了他的脑袋。
旁边的军卒见同伙倒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骤然听见长啸声在林间回荡,还纷纷举头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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