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大军,撤到大楚界。”
万余人前队变后队,离开了边境。
没有了女真人的缓冲,又面对数倍于己的官兵,遗民们的处境岌岌可危,
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
岳霆告诉手下,苦守待援。
他不信,女真会没有援兵过来。
山坳里的每块石头,
每株灌木上,
都沾染着血迹,尸体堵住了脚下的路。
五旬开外的老汉挥舞蔑刀,割掉了对面官兵的脖子,刚转身再战,就被几支箭矢射成了筛子。
乱石后面,
三十出头的庄稼汉被逼在角落里,手中的自制长枪仍犹如舞龙,戳死了三名官兵,
最终还是寡不敌众,
一杆长矛透胸而过,将他死死地扎在裂缝中。
最可怜的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为了掩护母亲逃走,突然从后面窜出来,骑在官兵的身上,双臂合拢,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官兵无法动弹,舌头都快伸出来了。
不料,
紧随而来的同伙挥舞屠刀,将孩子劈为两半。
母亲见状,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几声,面对屠刀,
依旧勇敢冲上来。
居然躲过了第一刀,却被身后的官兵砍倒,而她临死前,也捅死了杀她孩子的凶手,
手中仍紧握着磨的锋利的竹签。
“乡亲们,跟他们拼了。”
“杀,岳家镇没有孬种!”
遗民们奋勇而出,父祖辈勇猛善战的斗志,镌刻在他们的血液里。
官逼民反,揭竿而起,
是对百姓们反抗暴行最好的褒奖。
岳霆的刀没了,他用手中的弓弦勒死了一名小校,
岳小七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却咬牙苦战,吸引了三个官兵。
成功杀死了两个,却被躲在远处的穆队正冷箭射中。
遗民们的战力不亚于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是官兵们绝对没想到的,
感受到了百姓的力量,
也感受到了恐惧。
岳霆他们尽力了,面对屠刀绝不苟活,
向死而生,是岳家镇的标签,尽管先帝赐予的那块匾额,已经灰飞烟灭。
双方都杀红了眼,也到了最后关头。
穆队正挥舞钢刀,哈哈大笑,步步逼近山坳。
那些疲弊不堪的泥腿子,包括老弱妇孺,
在他眼里,
都是待宰的羔羊。
“杀光他们!”
穆队正露出了獠牙,如恶魔,如鸱枭!
猛然,
大地在颤动,尘土在跳跃,浑身是血的岳霆听到了美妙的音符,
此刻,看到了存活的希望。
尽管他不喜欢女真人,
但是总比全军覆没的要好。
“乡亲们,女真人来了,咱们拖住官兵,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对,拖住狗日的官兵,为死难者报仇!”
而外面,
官兵们慌忙撤退的迹象,也验证了女真人来得迅猛,来得彪悍。
女真骑兵如疾风骤雨般杀来,
穆队正闻风丧胆,传令大军快撤。
而他也学起了白喜,
在几名手下的簇拥下打马先逃,把兄弟们扔在后面。
可怜刚才那名小校,
本是来支援穆队正的,结果人家跑了,他却被遗民死死拖住,
很快,就陷入重重包围。
乌蒙抬手箭出,将他射死。
“杀,杀光越境者!”
“杀,杀光越境者!”
众军山呼海啸,刀箭齐攻。
来前阿拉木特意交代,
此次抵御的是越境者,而非大楚官兵,万一哪天官司打到御驾前,
也有解释的余地。
南云秋紧随乌蒙,钢刀上下翻飞,
迅速封锁了边境的通道,将来不及逃走的官兵团团包围,准备瓮中捉鳖。
他相信,
文帝来的话,阿其那定会提及此事,
在人家地盘上,文帝也不会置若罔闻,白世仁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他要做的就是,
生擒白世仁的亲信,带回女真作为证人。
对眼前这些官兵,
南云秋视如寇仇,
过去他们是南万钧的手下,见到他都要尊称一声三公子,三少爷。
而今,
他们都是白世仁的帮凶,对昔日的三公子穷追猛打,一次比一次恶毒。
除此之外,
还杀戮长刀会的人,焚毁茅草屋,导致九公和幼蓉生死不明。
更有甚者,
为阻止皇帝北巡,他们还助纣为虐,不惜挑起边境冲突,置两国百姓安危于不顾。
尤为可恨的是,
对待山坳里的百姓,他们没有半点同情心,不留半点余地。
出鞘的钢刀饮了鲜血之后,
更为锋利,
割人头就像割韭菜,
迎面而来三名官兵,本想联手对付他,到了近前才发现挑错了人,遇到了杀神。
再想掉头躲避,
南云秋没给他们机会,极为轻松的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乌蒙毫不示弱,
在他眼里,杀人如同切菜,
不愧是小王子手下的猛将,典型的女真勇士,那柄弯刀看起来就令人胆怯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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