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点亮烛火,他见过,
是黎山,
当初还骗了人家五百两银子,事后又背信弃义继续敲诈勒索。
旁边那位,
手里还握着滴血长刀,想必就是那次夜袭他家,
并掳走数千两金银的歹人。
黎川笑眯眯的看着他,
自我介绍:
“没错,你儿子也是我劫走的。
哦,他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你放心,
他活得很好,等他长大了也会和我一样,
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刀客。”
韩薪傻了,像只斗败的公鸡,
想反抗竟没有半点力气,
也失去了反抗的信心。
儿子没了,媳妇又一尸两命,
终于尝到了被报复的滋味。
此刻,
院子里静悄悄的,韩薪泛起不祥的预感,大概家人都已经死了吧。
因为往常这个时辰,
两位老人早就起床了,奴仆们也在洒扫庭院。
果然,
黎川的眼神告诉他,没错,
韩家就剩他了。
悔不该当初!
本来他只是想勒索点钱财,并非是为客阿大出头,
等到碰见金管家,
性质就变了,贪婪无度,还起了杀心,
一步步酿成今日之结局。
就好比,
在雪地里看见了雪人,他想发威,认为雪人好欺负,抬脚便踢。
结果,
雪人里藏了块巨石,当场骨折。
黎山冷冷开口:
“韩县尉,你恶贯满盈,没想到有这一天吧?”
“你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我媳妇有什么错,两位老人家有什么错?”
“你媳妇错在嫁给你,你爹娘错在生养你,他们都是受你的牵连而死。
你说他们是无辜的,
那我来问你,
乌鸦山的矿工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喝他们的血汗?
你勾结女真人金三月,告密白世仁,
长刀会数十名兄弟死在他手上,
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还有河防大营那么多军卒,
没死在为国捐躯上,却死在自相残杀中,
他们的性命又有谁来负责?”
韩薪无言以对。
黎川又恨恨道:
“上次夜袭你家,我已经手下留情,本想给你个悔罪的机会。
结果,
你却变本加厉,和魏三去打探魏公渡的茅屋。
知道茅屋里住的是谁吗?
他可是为大楚打下江山,立下赫赫大功之人,
动了他,
你全家受死都不够,就是把你祖坟挖出来,开棺戮尸都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说,
魏三在哪?”
“他,他被女真人掳走了。昨天晚上,女真人越境偷袭,掳走乌啼村所有的百姓,魏三恰好在那里公干。”
“公干?
他是个赌徒有何公干,哦,莫不是继续查访我长刀会的踪迹吧?”
韩薪被说破心事,
非常尴尬。
“岂敢岂敢,魏三其实身负秘密使命……”
韩薪神秘兮兮,引诱二人竖耳倾听,
蓦然,
手掌探到枕头下……
噗!
黎川眼疾手快,猛然出刀,戳在韩薪的腹内,
刀尖从后背露出锋刃。
枕头下,藏着了把利刃。
“怙恶不悛,死有余辜!”
韩薪发出恶狼中了兽夹般的嚎叫,躺在地上打滚,任由鲜血横流。
血腥的报复,他终究躲不过去。
只是没想到,
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惨烈。
黎山俯视着他,开解道:
“全家都死了,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也痛苦。
去吧,
现在还追得上你的家人,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为非作歹。”
此时的韩薪忘却了痛,被悔恨占据全身。
杀他的人是长刀会,
而真正害他的人却是金三月。
平时里,嘘寒问暖,送金送银,好得如同自己家的亲兄弟,
背后,
却包藏嫁祸之心,火中取栗之意。
他和长刀会本无过节,结下今日之死仇,
不正是金三月在背后点拨的吗?
昨晚女真人越境袭击,
今晚,金三月就要过来登门拜访,也太巧了吧?
更蹊跷的是,
打交道这么久,金三月还是第一次爽约,是不是故意为之?
要不然,
怎么长刀会找上门来,他却恰恰错过了?
长刀会莫不是他引来的吧?
韩薪在痛苦中挣扎,在追悔中痛苦。
可以说,
黎川手上杀他满门的刀,就是金三月递过来的凶器。
到死,
韩薪才猜出了金三月的真面目,
还不算太晚。
天光微亮,黎山兄弟离开了,留下满院子的血腥。
谁有罪,谁无辜,
又有谁能说得清。
不远处,也停了辆马车,掀开车帘,一个人睁开惺忪睡眼,
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他从昨晚就呆在韩家外面,金三月派他来蹲守,就是观察韩家的情况。
开始他还认为金三月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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