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某有一事相求,还望老弟应允。”
“金兄快说,我韩某无不应承。”
韩薪说得痛快,暗自却琢磨,
敢情你是有求于我才如此大方的,
但愿你的要求不要太离谱。
“刚才牢房里的那个囚犯,是我道上的一个朋友,对我有些恩情,
还望老弟能设法放了他。”
韩薪眨巴眨巴眼睛,
沉思片刻,故作为难状,
然后咬牙应允。
三千两买个还没登录在册的人,
这笔钱是净赚的啊。
金三月拱拱手表示感谢,同样在窃喜,
姓韩的,
你要是知道囚犯的身份,三万两你都舍不得卖。
二人达成了双赢的买卖,各自暗喜,
可韩薪很快又愁眉苦脸。
“韩老弟一定在想,究竟是谁在贵府滋事,并逼迫你放人,是吗?”
“金兄,莫非您知道他们的来头?快说快说,我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这个?”
金三月吞吞吐吐。
“金兄有什么难处吗?
您放心,今日金兄若肯帮我,
今后在兰陵县内,
只要用得着我韩某的,金兄但开金口,
我定竭尽全力。”
金三月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之所以处心积虑结识韩薪,而且出手阔绰,
就是看中了乌鸦山的铁矿石。
但他清楚,
这种事不能太仓促,否则会引起对方警惕,
要慢慢喂鱼,喂熟了,喂肥了,
才能下钩钓鱼。
“哎呀,韩老弟误会了,非是我有难处。
只是,
只是对方来头很大,我担心老弟得罪不起,
甚至惹来更大的祸灾呀。”
这个时候,韩薪不可能认怂。
他也从来没怕过谁,上一个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的金管家,
已经死在他手中。
况且,
小小的兰陵县,哪来那么多大人物?
“金兄小看韩某了,但说无妨。”
“他们应该是长刀会的人!”
“长刀会是什么?”
金三月还以为韩薪会吓一跳,
谁料对方居然从未听闻,
可见是个十足的浅薄之徒。
长刀会在前朝大金时就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
大楚立国后陡然销声匿迹,
近几年又悄无声息现身江湖,在黄河北一带制造无数事端,
犯下无数条人命案子。
身为县尉的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金三月南下兰陵,除了铁矿石之外,
也受上官之命,
前来打探长刀会的踪迹。
他简要说了说长刀会的情况,不料韩薪很蔑视,
笑道:
“充其量是个狠点的帮派,我当是什么权贵官宦呢?
烦请金兄帮我查访一下,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
就是他们的死期。”
“好,金某人一定尽力。”
谈妥之后,二人依依惜别。
那个金三月是他刚刚结识不久的朋友,人家究竟什么身份,
他并不清楚。
只知道是个生意人,做参茸买卖的,
买卖做得还挺大,
人特别豪爽。
结交阔绰大方的商人,正是韩薪这种官员的嗜好。
现在看来,
金三月估计并不是寻常商人。
否则,
怎么会知道江湖帮派?
还认识那个准备顶缸的囚犯,且要花费巨资赎他?
可见交情匪浅。
事实说明,金三月不是正经的商人。
不过无所谓,
他看中的是对方的钱,对方欣赏的是他的权。
只要价格公道,权钱可以交易。
韩薪当然不是拿不出三千两,
十几年下来宦囊颇丰,敛财不少,
前院的花架下就埋着两大罐。
他只是舍不得,
所谓为富不仁,
越贪财的人越吝啬,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他一路都在念叨并诅咒长刀会的名字,
恨恨往家里赶。
自己忙乎了一晚上,骨头都散了架,
刚刚还本指望美美喝上几杯解解乏的,
却落得这般结局。
狗日的,都是长刀会害的。
敲了半天,没人应声,
他气得抬脚就踹,险些闪了腰,
原来门没锁。
这些该死的下人,大晚上就不怕遭贼吗?
哼,要狠狠处罚他们。
他怒气冲冲回到房中,却见连老带小,还有男仆女佣全被反绑,
嘴里塞了破毛巾臭袜子,
一双双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回事?谁干的?”
“回老爷,还是他们那伙人。”
原来,
那伙贼人作案之后并未远走,
等客人散去,韩薪去了大牢,
他们又杀了个回马枪,逼问之下,媳妇熬不住,
说出花架下的秘密。
贼人们抢的盆满钵满,满载而归。
不仅放走了南云秋,多年心血又毁于一旦,
对爱财如命的韩薪来说,
无异于当头棒喝。
众目睽睽之下,他仰天喷出大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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