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归墟观测者 第106章 禁库微光与石头的秘密

与凯尔文达成协议后，林默团队在前哨站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从边缘的废弃营房，搬到了靠近核心区域、由“灰烬小队”直接守卫的一处独立院落。

虽然依旧简朴，但能量供应稳定，防御设施完善，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研究“锈蚀”。

在凯尔文的授权下，德里克——如今已半公开地被视为林默团队与凯尔文派系的联络人——送来了大量关于“锈蚀”的观测记录、病例报告，甚至包括几份被严格封存的、关于早期试图净化失败的实验记录。

同时，他们也获准在严格监控下，接触几名处于不同锈蚀阶段的守夜人士兵。

研究工作是枯燥而压抑的。林默和秦月负责精神层面的探查与尝试性干预，李维则埋头于数据分析和理论模型构建。

瓦力负责安保和与“灰烬小队”的协调，而卡卡……卡卡主要负责在大家忙得焦头烂额时，对着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记录和病人龇牙咧嘴，以及反复擦拭他那块越来越亮的“宝贝”石头。

几天下来，进展缓慢。林默尝试用“引导善因”的方法，效果比直接灼烧要好，但依旧效率低下，且对深度锈蚀者效果甚微。

那些暗红色的锈斑如同拥有生命，会主动躲避、伪装，甚至反过来侵蚀干预者的精神力。

秦月的精神疏导也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无法根除。

“这东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秦月结束了一次失败的精神疏导，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

她接触的那名士兵，在疏导过程中，其因果线深处的锈蚀竟然模拟出了她童年记忆的片段进行干扰，让她险些心神失守。

李维放下手中的骨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复杂的公式：

“根据能量衰减模型和因果纠缠度计算，常规手段的净化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三。

除非能找到锈蚀能量的‘共性弱点’，或者……像净化‘哀悼之林’那样，找到其赖以存在的‘核心执念’并加以转化。”

“共性弱点……核心执念……”林默沉吟着。

这些锈蚀遍布不同的人，表现各异，寻找共性谈何容易。

而核心执念……难道每个被锈蚀的人，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个如同“哀悼之林”那般强大的执念节点？

就在这时，凯尔文承诺的“禁库”访问权限终于批下来了。

在罗格和塞尔一明一暗的护卫下，林默和秦月（作为主要研究人员），以及死活非要跟着去“见见世面”的卡卡，来到了位于前哨站最深处、由多重符文和能量场封锁的“禁库”大门前。

禁库与其说是一个库房，不如说是一个嵌入山腹的、古老的神殿遗迹。

巨大的石门斑驳不堪，上面雕刻着早已失传的、描绘着远古因果师与各种异常现象对抗的壁画。

空气冰冷而干燥，弥漫着尘埃和岁月的气息。

看守禁库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穿着古老守夜人长袍、几乎与周围石壁融为一体的老者。

他检查了凯尔文的手令，浑浊的眼睛在林默失明的左眼和秦月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一言不发地开启了沉重的大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书架林立，而是一个无比广阔、光线幽暗的洞窟。

无数散发着微光的卷轴、骨板、水晶悬浮在半空中，按照某种未知的规律缓缓移动。

一些造型奇特的器物被放置在透明的能量罩内，静静地陈列在岩石壁架上。这里的因果线异常古老而复杂，交织成一个巨大的、沉睡般的网络。

“按照权限，你们可以查阅乙级及以下的文献，观摩丙级及以下的奇物。

不得触碰任何未解除封印的物品，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三个标准时。”

老守夜人的声音如同摩擦的石头，说完后，他便如同雕像般坐回角落，闭上了眼睛。

时间有限。林默和秦月立刻投入了工作。

林默的精神力如同蛛网般散开，快速扫描着那些悬浮的文献，寻找与“锈蚀”、“因果污染”、“净化”相关的信息。

秦月则更细致地浏览着一些关于精神能量和执念研究的古老卷宗。

卡卡进了这里，简直如同老鼠掉进了米缸。他小眼睛放光，看着那些悬浮的、一看就年代久远价值不菲的卷轴和器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他还记得瓦力的警告和林默的厉害，不敢真的伸手，只是抱着自己的石头，在允许的区域内东张西望，嘴里啧啧有声：

“哇！这块水晶够大！……嘿，那卷轴是金丝镶边的吧？可惜了，摸不到……”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石台吸引。

那石台上没有能量罩，只随意地摆放着几块颜色暗淡、形状不规则的石板，上面刻着扭曲的、难以辨认的符号。

与其他光鲜亮丽的藏品相比，这几块石板显得格外寒酸。

“切，一堆破石头。”卡卡撇撇嘴，正准备走开，他怀里的那块从初火之墓带出来的石头，却突然发烫，并且发出了一阵清晰的、指向那几块石板的牵引感！

“嗯？”卡卡一愣，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那几块破石板，又看了看自己怀里躁动不安的“宝贝”。“怎么回事？难道这些破石头也是宝贝？”

他鬼鬼祟祟地瞄了一眼远处沉浸在学习中的林默和秦月，又看了看角落如同睡着的老守夜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石台。

越是靠近，他怀里的石头就越是滚烫，光芒也越盛。

当他终于站到石台前时，他怀里的石头竟然自主地悬浮起来，散发出柔和的星辉，照射在那几块暗淡的石板上！

奇迹发生了！那几块看似普通的石板，在星辉的照射下，表面的符号竟然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流动起来，并且投射出模糊的、动态的影像！

影像中，呈现的并非具体的物体或人物，而是一些能量流动的轨迹，一些因果线扭曲、断裂、又被某种温暖光芒重新连接的抽象过程！

卡卡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能量轨迹，但他能感觉到，这些影像和他怀里石头之前显示的“悲伤记忆”完全不同，更像是一种……方法？一种原理？

“林……林老大！秦月小姐！快来看！有发现！”卡卡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别人了。

林默和秦月被他的喊声吸引过来。当林默的精神力“看”到那些在星辉下流动的符号和抽象影像时，心中剧震！

这些影像所演示的，正是某种极其高明的、关于修复受损因果结构、疏导淤积负面能量的精妙技巧！

其原理，与织命者教导的“引导而非对抗”隐隐相合，但更加系统，更加具象化！

“这是……古老的因果编织图谱？！”秦月也认出了这些影像的价值，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尝试用精神力去记忆那些流动的轨迹，却发现复杂无比，难以短时间内掌握。

“这些石板……是什么来历？”林默转向角落的老守夜人，恭敬地问道。

老守夜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石台，用沙哑的声音道：

“那些？据说是‘观星者’留下的练习手稿残片，年代不可考。上面的符号无人能解，能量反应微弱，一直放在那里当摆设。”

观星者！

林默和秦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卡卡捡到的那块石头，竟然是“观星者”的信物之一？而且能与这些古老手稿产生共鸣？！

“我们……可以拓印或者借阅这些石板吗？”林默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

老守夜人摇了摇头：“禁库规矩，只许在此观摩，不得带出任何信息。时间快到了。”

林默心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振奋起来。至少，他们找到了方向！

这些“观星者”的手稿，或许就是解开“锈蚀”之谜，乃至提升他们“编织”能力的关键！

他集中全部精神力，如同海绵吸水般，疯狂地记忆着那些流动的符号和能量轨迹。

秦月也在一旁协助记忆和解析。卡卡则抱着重新落回手中的、光芒逐渐平息的石头，得意洋洋，感觉自己立了大功。

三个小时的时限很快到了。当三人走出禁库时，虽然身体疲惫，但眼神中都充满了收获的光芒。

“我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些知识。”林默对秦月说道，

“或许，我们对抗‘锈蚀’的思路，需要彻底转变了。”

就在他们返回住处的路上，塞尔悄然出现在林默身边，低声道：

“林默先生，指挥官阁下让我提醒您，瑞恩委员那边似乎对您进入禁库有所不满。

另外……我们监测到，‘戏命’的活跃度在周边区域有异常提升，原因不明，请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