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作霖率领的主力残部终于与先遣部队会合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而是一片死寂。
吴俊升站在驻地前,望着这支狼狈不堪的队伍,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这...这就是主力?
一个先遣部队的士兵喃喃自语,手中的铁锹一声掉在地上。
原本期待的生力军,此刻看起来比他们这些败军之将还要凄惨。
人数折损过半,士兵们垂头丧气,连最基本的行军纵队都维持不了。
阚朝玺默默清点着人数,手指在颤抖。
一万两千人的主力部队,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足五千。
更可怕的是,这些士兵眼神涣散,不少人连武器都不知所踪。
阚团长...
吴俊升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咱们奉军...这回是真的栽了。
他苦笑着摇头,月光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苍老。
驻地里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先遣部队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原本还抱有的突围希望彻底破灭。
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更多的人则麻木地呆立着。
都愣着干什么!
张作霖突然暴喝一声,构筑防御工事!快!
但他的命令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士兵们动作迟缓,敷衍了事。
月光下,这支残兵败将开始机械地挖掘战壕、设置路障。
每个人的动作都透着绝望——他们心知肚明,这些简陋的工事根本挡不住四平军犀利的火炮攻势!
老吴,张作霖把吴俊升拉到一旁,声音压得极低,
把还能打的弟兄们集中起来...我们得想办法...
吴俊升摇摇头,指了指周围:师长,你看看,还有的吗?
放眼望去,士兵们或坐或躺,有人呆呆地望着月亮,有人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干粮,更多的人则蜷缩在角落里,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已然认命。
远处,隐约可以听到四平军调动部队的号角声。
包围圈正在不断收紧,就像一条渐渐勒紧的绞索。
这支曾经威震东北的奉军,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杨宇霆试图鼓舞士气:弟兄们!师长一定会...
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空洞的安慰了。
夜色渐深,营地里的篝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没有人说话,只有夜风呜咽着掠过荒野,仿佛在为这支走向末路的军队奏响挽歌。
……
黎明时分,薄雾笼罩的战场上,红警部队完成了最后的合围部署。
第38师师长吴滔站在东侧高地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奉军阵地。
他的部队与西侧赵勇的第40师形成犄角之势,将奉军残部牢牢锁死在方圆不足三里的狭小区域内。
报告师长,所有迫击炮阵地已就位!
参谋长陆文镜敬礼汇报。
吴滔微微颔首: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随着命令下达,数十门迫击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划破晨雾,在奉军阵地前沿炸开一朵朵死亡之花。
奉军士兵们蜷缩在简陋的战壕里,每一声爆炸都让他们浑身发抖。
这些曾经骁勇善战的东北汉子,此刻却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炮弹虽然大多落在前沿,但那种等死的煎熬比直接挨炸更折磨人。
他娘的!要打就打,这是要活活吓死我们吗?
一个奉军老兵抱着头骂道。他身旁的年轻士兵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嘴里不住念叨着我不想死。
赵勇站在西侧阵地上,看着传令兵送来的劝降书,冷笑道:
给张作霖送去,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劝降书上明确写着保证官兵性命安全的条件,但很快就被张作霖撕得粉碎。
告诉四平匪军!我奉军宁可战死,绝不投降!
张作霖的怒吼在阵地上回荡,但响应者寥寥无几。
大多数士兵低着头,眼神闪烁,显然对这个决定充满抵触。
正午时分,战场北侧突然扬起漫天尘土。
杨百川亲率36师主力部队赶到,彻底封死了奉军最后可能的退路。
红警部队的军旗在四面高地上猎猎作响,刺眼的阳光下,奉军阵地就像棋盘上被围死的孤子。
完了...全完了...
吴俊升瘫坐在弹药箱上,手中的地图滑落在地。
阚朝玺则机械地擦着手枪,眼神空洞。
就连最顽固的段芝贵也不再叫嚣,独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杨百川通过望远镜看着这支困兽犹斗的部队,对参谋下令:
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中午过后若不投降,就全线总攻。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就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奉军阵地上,绝望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士兵们望着四面合围的敌军,再看看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弹药,所有人都明白一个事实:
这场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奉军临时指挥部,帐篷内的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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