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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风里的桂香也添了几分凉意。
沈星辞抱着云晏安起身时，少年还软在他怀里，指尖轻轻勾着玄色衣料，眼尾泛红，连呼吸都带着未散的慵懒。
他小心地替人拢好衣襟，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才迈步往正屋走。
青石板路上落满了桂花，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混着两人清浅的呼吸，在夜里格外清晰。
刚进屋，沈星辞就将云晏安放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转身去倒温水。
云晏安瘫在榻上，看着他的背影——玄色衣袍下摆还沾着几片桂花，动作间带着沉稳的温柔，与平日里那个冷硬的九千岁判若两人。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哪怕只有片刻，也足够珍贵。
“喝点水。”
沈星辞递来水杯，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刚在外面吹了风，别着凉。”
云晏安接过水杯，小口喝着，温水滑过喉咙，驱散了几分燥热。
他抬头看向沈星辞，见对方正垂眸看着自己，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月光的水，让他心头一暖，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对方的衣摆：“星辞，你也坐。”
沈星辞顺势坐在榻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累了吧？先歇会儿，我去让人准备热水。”
云晏安却没松手，反而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对方膝头：“不着急，就这样待一会儿。”
沈星辞没再动，只伸手轻轻顺着他的背，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一点点抚平他身上的疲惫。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院外偶尔传来的虫鸣，静谧得让人安心。
云晏安埋在沈星辞膝头，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渐渐放松下来，连眼皮都开始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感觉沈星辞将自己抱起，脚步轻缓地往内室走。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安神香，还有对方身上的冷香，让他彻底放下心防，在沈星辞怀里沉沉睡去。
沈星辞将人轻轻放在拔步床上，替他盖好锦被，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耳尖。
看着少年熟睡的模样，眼尾的泛红还没完全褪去，嘴唇微张，呼吸清浅，他忍不住俯身，在对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得像呢喃：“睡吧，我在。”
他没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翻看案上的话本——正是云晏安前几日提过想看的那本。
指尖划过书页，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榻上的少年身上，眼底的冷戾早已被温柔取代，只剩下一片柔软。
窗外的桂花还在落，风里的甜香漫进屋内，与安神香的冷冽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漫开，成了这夜最缱绻的背景。
沈星辞知道，这样的日子或许不会长久，宫里的风波、朝堂的暗涌，随时可能打破这份平静。
但他会尽全力护着怀里的人，让他不必再经历净身房外的恐惧，不必再面对那些刀光剑影。
只要有他在，就会给云晏安一个安稳的未来。
夜深了，沈星辞合上书页，躺在云晏安身边，轻轻将人揽入怀中。
云晏安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手臂环住他的腰，呼吸渐渐与他同步。
沈星辞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闭上眼，将所有的纷扰都暂时抛在脑后。
这一夜，没有东厂的卷宗，没有朝堂的算计，只有彼此的体温，和满院的桂香，伴着两人沉沉入眠。
————
第二日清晨，云晏安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
他睁开眼，就见沈星辞正支着肘看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顶：“醒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云晏安的脸颊微微发烫，往被子里缩了缩，却被沈星辞伸手拽了出来：“别赖床，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洗漱过后，简单吃了些早点，便沿着院后的小路往后山走。
山路不算陡，两旁长满了青翠的草木，风里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混着残留的桂香，格外爽口。
云晏安走在前面，偶尔弯腰捡起路边的小石子，又或是伸手够树上的野果，像个孩子般雀跃。
沈星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轻快的背影，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忽然加快脚步，伸手揽住云晏安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小心点，前面有陡坡。”
云晏安愣了愣，随即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攥着对方的衣袖：“知道了。”
两人沿着山路往上走，大约半个时辰后，眼前忽然开阔。
一片清澈的湖泊映入眼帘，湖水泛着粼粼波光，岸边的芦苇在风里轻轻摇晃，偶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这里是后山的镜湖，”沈星辞指着湖泊，“夏天的时候，这里开满了荷花，比现在更漂亮。”
云晏安走到湖边，弯腰掬起一捧水，清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抬头看向沈星辞，眼底满是笑意：“这里真好，比京城安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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