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砸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林煜琛被反绑在生锈的铁架上,手腕被麻绳勒出红痕,粗糙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尖锐的疼。
但他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偏头躲开滴落的污水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麻绳的纹路,指腹碾过绳结的凸起处。
视线穿过弥漫的水雾,落在不远处阴影里的人身上——张总的远房侄子,张涛。
这人眼睛通红,手里攥着根铁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浑身透着股走投无路的狠劲,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叔怎么会进去?我张家怎么会破产?”
他的声音在雨声里发颤,带着哭腔,却更显狰狞。
林煜琛的额角渗着血,顺着眉骨滑落,在颧骨处晕开一小片红。
他没挣扎,目光扫过散落的机器零件、墙角的木箱,最后落在被铁链锁死的铁门上,视线在张涛颤抖的手腕和脚下的积水处顿了顿。
雨声太大,呼救根本没用。
“张总挪用公款、逼迫新人,证据确凿,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很稳,带着纠正错误时的干脆,“你现在放了我,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
张涛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尖锐刺耳,“我叔判了八年!我家房子被查封!你让我从轻处理?”
他猛地举起铁棍,“今天我就让你陪葬!”
铁棍带着风声砸过来的瞬间,林煜琛偏头的角度刚刚好,金属擦着耳廓掠过,重重砸在身后的铁架上,火星四溅。
震耳的巨响里,他盯着张涛因用力而暴起青筋的手臂,后颈的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冰凉却没让他移开视线。
张涛喘着粗气,再次举起铁棍。
就在这时,工厂的铁门突然发出巨响,铁链崩断的脆响刺破雨幕。
“谁?!”张涛猛地回头。
昏黄的车灯刺破黑暗,两道强光劈开雨雾。
沈星辞的身影出现在光晕里,黑色冲锋衣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只有攥紧的拳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放开他。”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劈开了工厂里的暴戾,字字都透着寒意。
————
张涛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来,慌了神,却还是死死盯着沈星辞:“沈星辞?你怎么会来?”
他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帮我!只要你帮我弄垮林煜琛,我就告诉你我叔藏起来的秘密!”
沈星辞没理他,目光落在林煜琛渗血的额角上,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林煜琛迎上他的视线,极轻微地摇了下头。
沈星辞往前走了两步,雨水顺着冲锋衣的下摆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步幅均匀,带着沉稳的压迫感。
“我再说一遍,放开他。”
“你别过来!”
张涛突然转身,铁棍架在了林煜琛的脖子上,“再动我就打死他!”
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林煜琛能闻到铁锈的腥气。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铁棱更清晰地硌在颈侧,目光始终锁着沈星辞。
对方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指节泛白,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
“别冲动。”
林煜琛低声说,声音透过雨幕传过去,冷静里带着刻意的克制,“他不敢动我。”
这话带着挑衅的意味,张涛的手果然抖了一下,铁棍压得更紧了些。
“你闭嘴!”
沈星辞的脚步顿住了。
他盯着张涛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以为用他威胁我有用?”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对着张涛,“看到这个了吗?”
张涛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这是定位器。”
沈星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你绑走他的那一刻起,你的位置就被实时传输给警方了。现在冲进来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张涛的脸色瞬间惨白,回头看向铁门的方向,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铁棍在林煜琛颈间划开一道细痕,渗出血珠。
林煜琛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撒谎!你在撒谎!”
“是不是撒谎,你听听就知道了。”
沈星辞侧过头,凝神听着远处的动静,“警车的声音,应该已经到巷口了。”
雨声里,隐约传来的警笛鸣响由远及近。
张涛彻底慌了,握着铁棍的手一松,转身就想往厂房深处跑。
就在这一瞬间,林煜琛猛地弓起身子,用肩膀撞向张涛的腰。
张涛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沈星辞的动作极快,几乎在林煜琛动手的同时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张涛的后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手肘按在他的脖颈上,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常年健身的爆发力。
张涛挣扎着嘶吼,却被沈星辞按得死死的,只能发出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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