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殿静室,空气仿佛被那枚名为“蛊母血泪”的赤红玉石彻底冻结。那微弱却邪异的红光,如同活物般在盒内缓缓脉动,每一次光芒的闪烁,都牵动着秦湘湘心口烙印的灼热与体内噬心蛊的躁动,更引动着祁瑾晏体内那同源蛊毒的隐隐共鸣。
窒息般的死寂笼罩着两人。
祁瑾晏捏着那张枯黄纸卷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死死盯着秦湘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风暴——被幕后之人如此精准挑衅的暴怒,对眼前这个女人更深沉的猜忌,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诡异局面的……惊悸。
“圣女遗珠……蛊母泣血……”他低声重复着纸卷上的苗文,声音沙哑如同砂石碾磨,“秦湘湘,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他不再掩饰,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看清她灵魂深处隐藏的所有秘密。
秦湘湘迎着他那噬人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但在这恐惧的底层,一股源自现代灵魂的倔强与求生欲,如同顽强的藤蔓,死死攀附着她即将崩溃的理智。
她知道,这是摊牌的时刻。再多的谎言和遮掩,在这枚“蛊母血泪”和这张直指核心的密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必须说出部分真相,换取暂时的喘息,以及……或许可以利用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血腥味和冰冷的决绝,缓缓开口,声音虽依旧微颤,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晰:
“王爷既然不信我之前所言,那我便说些王爷可能更愿意听的。”
她抬起手,指向那枚“蛊母血泪”,指尖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此物,名为‘蛊母血泪’,确如我方才所言,蕴含一丝蛊母本源。但它的出现,绝非偶然。它更像是一个……信标,一个……钥匙。”
“信标?钥匙?”祁瑾晏眉头紧锁,目光更加锐利。
“没错。”秦湘湘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不躲不闪,“信标,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或者我体内噬心蛊的‘状态’。钥匙……或许是为了开启某种……联系,或者……封印。”
她顿了顿,感受着心口烙印因她的话语而传来的、更加清晰的灼热感,继续道:“至于‘圣女遗珠’……王爷,您不觉得奇怪吗?我母亲,一个来自南疆覆灭部落的孤女,为何会身怀如此诡谲霸道的蛊术传承?又为何会留下关于‘血饲同命契’这等禁忌之法的记载?”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引导着他的思路。
祁瑾晏目光闪烁,脑中飞快思索。确实,一个普通南疆部落的遗孤,绝无可能拥有如此层次的传承。除非……她母亲的身份,本就非同一般!
“你的意思是……”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我母亲,或许并非普通部落民。”秦湘湘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沉重与茫然,“她留下的手札残缺不全,语焉不详,但其中隐约提及‘圣地’、‘传承’、‘罪孽’等字眼。我曾怀疑她与某个早已消失的苗疆秘教有关。而这‘圣女遗珠’……或许指的就是我,或者我体内这源自于她的……蛊母血脉?”
她半真半假地抛出“蛊母血脉”这个概念。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能解释她身上异常,又能暂时保全自己(拥有特殊血脉总比异世孤魂听起来更“合理”一些)的说法。而且,这也能很好地与“蛊母血泪”联系起来。
“蛊母……血脉?”祁瑾晏瞳孔微缩!这个猜测太过惊人!若真如此,那秦湘湘的价值和危险程度,将远超他的预估!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棋子,更可能本身就是……某种核心!
“这只是我的猜测。”秦湘湘适时地表现出不确定,避免显得过于笃定而引人怀疑,“但‘蛊母血泪’的出现,以及这密信上‘归期已定’的字眼,似乎都在印证这一点。有人……或者说,某个势力,认为我身负这种血脉,并且……我的‘归期’到了。”
她将目光投向那枚赤红玉石,眼神复杂:“他们送来此物,或许就是为了确认,也是为了……引导。”
“引导你去乱葬岗?”祁瑾晏冷笑一声,“以血唤之?可知真相?好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是陷阱无疑。”秦湘湘肯定道,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但王爷,我们有的选吗?幕后之人能将此物精准送到我面前,对王府动向乃至你我的状况恐怕都了如指掌。我们躲在这里,就能安全吗?这‘蛊母血泪’留在身边,是福是祸?那‘归期’又意味着什么?是让我回归某个地方,还是……我的死期?”
她一连串的反问,句句戳中要害。被动防守,只会越来越被动。这枚“蛊母血泪”就像一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随时可能被引爆。
祁瑾晏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秦湘湘的分析切中了关键。幕后之人手段诡谲,能量庞大,绝不会因为他们龟缩不出就放弃。这“蛊母血泪”和密信,既是挑衅,也是阳谋——逼他们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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