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遣队长的万界之旅 第31章

克明丝站在星空圣殿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能量湮灭后的焦糊味。

她平静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滩扭曲的、被无形巨力碾碎的尸体残骸（布莱克、安德烈等人的手下），又掠过那些瘫软在地、如同被抽掉脊梁骨、只剩下无尽恐惧的幸存者（布莱克、安德烈及其精锐）。

他们的眼神空洞失焦，身体筛糠般颤抖，连逃跑的勇气都已丧失，仿佛灵魂都被刚才那碾压一切的力量彻底击碎。

“把他们带下去，分开看管。”

克明丝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圣威严，如同神谕般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

几个勉强还能站立的“核心”信徒如梦初醒，脸上交织着深深的敬畏与一丝完成任务般的惶恐，如同拖拽破麻袋般，将那些失魂落魄的入侵者拖离了圣殿主厅。

处理完这些琐事，克明丝小小的身影在空旷得能听到自己呼吸回声的圣殿中显得格外孤寂。

她栗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望向圣殿穹顶深邃的星空图案，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属，看到外面那片被灰雾笼罩的天空。

她想起了那些信徒们麻木的眼神，想起了贫民区破败的棚屋、泥泞的道路和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气息。

“主人说，要带领他们走向光明…可是，光在哪里？”

她低声呢喃，几缕栗色的卷发滑落额前，带着孩童般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外面更大的世界，那些治理着这片土地、住在高墙里的大人物们…他们又是什么样子？他们能让世界变得更好吗？能让信徒们不再挨饿受冻吗？”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破土而出，带着探究的决心。

她要亲自去看一看，去看看那些掌控着权力与财富、生活在传说中“繁华”都市里的人，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心念一动，她周身空间泛起水波般柔和却深邃的涟漪，身影瞬间从星光璀璨的圣殿主厅中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下一刻，克明丝纤细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一座足以被称为“雄城”的宏伟都市上空。

她悬浮在云层之下，完美地隐去了身形，栗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观测水晶，俯瞰着下方这座即使在夜晚也灯火辉煌、喧嚣鼎沸的不夜城。

她悄无声息地落在城主府邸最高处的琉璃瓦顶上，冰冷的瓦片衬得她小小的身影更加单薄。

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她看到宽敞如宫殿的宴会厅内：

巨大的长条桌如同流淌着金银的河流，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

烤得金黄流油的整只乳猪、镶嵌着宝石般水果的精致糕点、盛在冰雕容器里的深海鱼籽酱…

许多食物只被象征性地动了几口便被仆役撤下，毫不在意地倾倒进角落的泔水桶。

金杯玉盏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琥珀色的美酒在其中流淌，侍者们如同穿花蝴蝶般穿梭不息，脸上带着谦卑到近乎卑微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衣着华丽、挺着将军肚的官员们红光满面，左拥右抱着身披轻纱、容颜姣好、眼神却空洞的舞姬，在靡靡缠绵的丝竹声中肆意调笑，醉眼朦胧。

一个身穿绣金紫袍、显然是城主的肥胖男人，正将一颗硕大的、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珍珠，带着狎昵的笑容塞进身边歌姬低垂的领口，引来周围一阵放浪形骸的哄笑。

克明丝的目光穿透墙壁，看到府邸深处一间装饰华美的偏厅。

一个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似乎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不算特别珍贵、却也价值不菲的琉璃花瓶，正被几个凶神恶煞、腰间挎着刀的护卫粗暴地拖向后院。

管家模样的胖子捏着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像驱赶苍蝇般挥挥手：

“老东西！脏了老爷的地板！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记着让她家里赔钱！十个银币，少一个铜板都不行！敢啰嗦，一并收拾了！”

护卫们如同拖拽牲畜，老妇人惊恐的哀求和绝望的哭喊被淹没在前厅的觥筹交错与歌舞喧嚣之中。

克明丝的心微微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小小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身形再闪，她出现在这座繁华城市边缘的贫民窟。

眼前的景象与城主府的奢华形成了触目惊心、令人窒息的反差：

低矮、潮湿、散发着刺鼻恶臭的窝棚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如同大地上的脓疮。

污水横流，蚊蝇肆虐，空气浑浊得令人作呕。

许多面黄肌瘦、肋骨清晰可见、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的孩童，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堆里疯狂翻找着任何可以果腹的残羹冷炙、发霉的面包屑甚至腐烂的菜叶。

角落里，一个瘦得皮包骨头、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蜷缩着，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几只肮脏的老鼠在他身旁逡巡啃噬。

不远处，一个同样枯槁的妇人紧紧抱着怀中气息微弱、如同小猫般啼哭的婴儿，发出绝望而压抑的、如同呜咽般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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