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月光,像一层薄薄的银霜,铺满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槐树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在月光里勾勒出疏朗的轮廓,风一吹,发出呜呜的轻响,倒比夏日的蝉鸣更添了几分沉静。
何雨柱站在中院的空地上,手里攥着刚从学校领回来的月考成绩单。红纸上的“全班第一”四个字,在月光下看得不甚真切,却像烙铁似的,烫在他的心上。
考上三中已经三个月了。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如今的从容应对,他像一株努力扎根的树苗,在重点中学的沃土上,拼命汲取着养分。同学都是各区的尖子生,课堂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可他凭着空间里的“额外时间”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硬是牢牢坐稳了第一的位置。
“哥,娘叫你回家睡觉呢!”何雨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孩子气的困倦。
“知道了,这就回。”何雨柱应了一声,却没动。他想再站一会儿,趁着这安静的月色,把心里的念头理理清楚。
脚下的青石板,被他踩得有些发凉。他想起刚重生时的茫然,想起为了给爹洗清冤屈时的焦灼,想起组织“爱国小队”时的热闹,想起考上三中时的激动……短短几年,仿佛过了半辈子。
可日子不能只跟着眼前的琐事走,得有个长远的奔头。就像爹常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抬头望向夜空,月亮周围拢着一层淡淡的云,星星却亮得很,一颗一颗,像是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很远的地方。
首先是学习。三中的师资没话说,课本上的知识只是基础,他得利用空间里的便利,学更多东西。他已经从废品站淘了不少旧书,有数理化的大学教材,有历史地理的科普读物,甚至还有几本外文词典。晚上躲进空间,就着灵泉水泡过的浓茶,一看就是大半夜。他知道,这年头,知识不仅能改变命运,关键时刻,还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得考上大学。”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是为了虚名,是为了能有更多选择权。将来不管是进工厂、搞研究,还是到政府部门工作,一张大学文凭,都是最好的敲门砖。他甚至想好了,要学理工科,国家现在百废待兴,最缺的就是能实实在在搞建设的人才。
其次是家人。爹娘年纪越来越大,爹在酒楼后厨颠勺,常年累月下来,腰和腿都落下了病根,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娘操持家务,眼睛也花了,缝补衣服时总要用顶针戳半天。弟弟妹妹还小,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时候。
“得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何雨柱攥紧了拳头。空间里的灵泉水,他偷偷掺在爹娘的水里,这几个月下来,爹说腰不那么疼了,娘的眼睛也亮堂了些。地里的蔬菜长得快,他隔三差五就“从乡下亲戚那”弄些回来,让家人改善伙食。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得攒钱,攒够钱给爹娘看病,给弟弟妹妹买新衣服、新课本。
他打算利用周末和假期,去废品站多淘些有用的东西。上次淘到的那台旧收音机,他拆了又装,居然修好了,卖了五块钱,给娘买了瓶雪花膏。这让他尝到了甜头——有手艺,走到哪都饿不着。他还想学着修手表、修自行车,这些在城里都是吃香的行当。
再往远了想,这四合院,怕是不能常住了。人多眼杂,是非也多。二大爷的算计,三大爷的抠门,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打量,都让他觉得不自在。等将来有了本事,得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带个小院子,让爹娘能种种花、养养鸟,弟弟妹妹有地方玩耍。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现在想这些,好像有点远,可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风又起了,吹得槐树枝桠晃了晃,落下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他弯腰捡起来,叶子已经干透了,一捏就碎。
“人也得像这树,该落叶时就得落,该扎根时就得扎深。”他想起一大爷常说的话。
院里的街坊,也得好好相处,却不能走得太近。一大爷正直,能帮就帮;二大爷爱面子,适当给点台阶,别硬碰硬;三大爷爱算计,跟他打交道得算清楚账,别让他占了便宜还背后说闲话。
至于许大茂……何雨柱的目光落在西厢房紧闭的门上。那扇门总是关着,像一道打不开的隔阂。可他知道,许大茂本性不坏,只是被命运磋磨得没了棱角。上次他帮许大茂弟弟辅导功课,许大茂偷偷在他窗台上放了两个烤红薯,热乎乎的。
“能帮就帮一把吧。”他想。都是一个院长大的,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深远,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何雨柱知道,时代在变,胡同里的吆喝声、工厂的汽笛声、学校的铃声,都在诉说着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到来。他不能只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得跟上时代的脚步。
抗美援朝的仗还在打,收音机里天天播报着前线的消息。他虽然上不了战场,却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爱国小队”的孩子们还在捡废品,他得继续支持他们,不光是为了捐款,也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懂得爱国、懂得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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