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日头斜斜挂在天上,给四合院的灰瓦顶上镀了层淡金。三大爷阎埠贵揣着袖子在自家门口转悠,眼睛却跟长了钩子似的,不住往中院瞟。不是他闲得慌,实在是那股子肉香太邪门,跟长了腿似的,顺着风丝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直打鼓。
这香味来得蹊跷。前儿个他还瞧见何雨柱家孩子捧着窝头啃,今儿个怎么就飘出肉香了?还是那种炖得酥烂、混着酱油和大料的醇厚香味,绝不是食堂里那点油星子能比的。
阎埠贵咂摸咂摸嘴,喉结忍不住动了动。他这辈子过得精细,一分钱能掰成八瓣花,可再精于算计,也架不住肚里缺油水。上回许大茂家炖肉,他愣是借倒垃圾的由头在门口多站了半袋烟的功夫,就为多闻两口。这回这香味更烈,直往脑仁里钻,由不得他不上心。
“三大爷,您在这儿瞅啥呢?”隔壁的二小子背着书包跑过,脆生生地问了句。
阎埠贵回过神,板起脸:“小孩子家懂啥,我看天呢,瞅着像是要变天。”嘴上应付着,脚却不由自主地往中院挪。这肉香,八成是从何雨柱家飘出来的。
要说这何雨柱,最近可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他爹何大清是食品厂厂长,按说家里日子该宽裕,弟弟何雨华、妹妹何雨水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家五口全靠何大清那点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平日里锅里能见点油星子就不错了,哪来的肉?
难不成是何大清当了厂长,手里有了实权,私下里得了好处?阎埠贵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起来。他摸了摸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脚步放轻,跟猫似的溜到何雨柱家院墙外。
院门没关严,留着道巴掌宽的缝。阎埠贵往缝里一瞅,正瞧见何雨柱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映得他侧脸发红,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动作一鼓一鼓的。灶台上冒着白气,那股子肉香就从灶台那儿飘出来,浓得化不开。
嘿,还真是这儿!
阎埠贵心里的疑团更重了。有肉吃是好事,可这动静也太悄没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故意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里听见。
“谁啊?”何雨柱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带着点含糊,像是嘴里含着东西。
“柱子在家呢?”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推门走了进去,脸上堆着笑,“我刚路过,听着你家有动静,过来瞅瞅。”
何雨柱站起身,手里还攥着根柴火,见是他,咧嘴笑了笑:“是三大爷啊,快进屋坐。”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灶台上的铁锅。
阎埠贵的眼睛瞬间就黏在了锅上。锅沿冒着白汽,掀开的锅盖边挂着点水珠,可锅里煮着的,赫然是一堆白菜帮子,绿莹莹的,飘着几星油花,别说肉了,连点肉沫子都没瞧见。灶台边也干干净净,就放着个豁口的酱油瓶,一小撮盐,还有半捆蔫了的葱,连块姜都没有。
这……这不对啊!
阎埠贵眨巴眨巴眼,怀疑自己是不是闻错了。那股子肉香明明就在鼻尖绕,怎么锅里就只有白菜?他不甘心,目光在院子里扫来扫去。墙角堆着柴火,窗台上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八仙桌上放着几个空碗,哪有半点炖肉的痕迹?
“三大爷,您瞅啥呢?”何雨柱把柴火塞进灶膛,火星子“噼啪”跳了两下,“我这煮点白菜,等会儿给我妈和弟弟妹妹当晌午饭。”
“哦,白菜啊……”阎埠贵的声音有点发虚,他凑近灶台,假装看火候,鼻子使劲嗅了嗅。奇了怪了,刚才还浓得呛人的肉香,这会儿居然淡了下去,只剩下白菜的清甜味。难道是自己饿昏了头,产生幻觉了?
“这天儿燥,吃点白菜败火。”何雨柱添了把柴,直起腰,“您吃过了?”
“吃了吃了,”阎埠贵含糊应着,眼睛还在灶台上打转,“就啃了俩窝头,对付一口。”其实他家晌午就喝了点稀粥,还是掺了红薯干的,肚子早就空了。
他不死心,又往屋里瞅了瞅。里屋的门帘掀着一角,能看见何母王秀兰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龙凤胎何雨华和何雨水趴在炕桌上写作业,姐弟俩头挨着头,手里的铅笔在纸上划拉,看着挺安生。没见着何大清,估计是去厂里了。
“大清哥没在家?”阎埠贵找了个话茬。
“嗯,我爸去厂里了,说是下午有个会。”何雨柱答得干脆,顺手拿起旁边的水瓢,往锅里添了点水。白菜帮子在水里翻了个身,依旧是那副清汤寡水的模样。
阎埠贵的目光落在何雨柱的手上。他的手粗糙,指关节粗大,沾着点黑灰,看着就是干粗活的样子,不像刚炖过肉的。可那股子肉香,怎么就没了呢?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何雨柱把肉藏起来了,可这院子就这么大点地方,藏哪儿去?柴火堆里?水缸底下?
“柱子,你这白菜看着挺嫩啊,”阎埠贵没话找话,手不自觉地往锅沿伸,“够水灵的。”
“嗨,菜市场捡的便宜货,”何雨柱往旁边挪了挪,正好挡住他的手,“有点老,得多煮会儿才烂乎。”他拿起锅铲,翻了翻锅里的白菜,“三大爷,您要是不嫌弃,等会儿盛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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