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放下笔,将那份签好字的《离职人员工作移交确认单》和《解除劳动合同证明书》轻轻推回到小赵面前。
“谢谢小赵。”王兵有礼貌地对小赵说道。
“应该的,兵哥……呃,祝您前程似锦!”小赵显然还不适应称呼的改变,带着点拘谨的笑容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平静只短暂维持了一刻钟。当小赵拿着王兵的材料经过信贷部公共区域时,终于没能抵挡住小管探询的目光和低声追问。那张写着“离职去向:平州银保委”字样的证明,像一滴水落入滚油,瞬间在信贷部炸开了锅。
最先“炸”的是老张。他几乎是冲到了王兵的工位前,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全是难以置信:
“王兵!真是去……银保委?!”他甚至压低了声音,仿佛这是什么秘密接头暗号。
王兵刚刚合上那个陪伴他许久的移交本,抬头平静地看向老张,点了点头:“嗯,考过去了。”
“天!这、这……你啥时候考的?笔试?面试?保密工作做得也太神了吧!一点风都没透!”老张的惊讶迅速转化成了极度的佩服,夹杂着一丝后知后觉的懊恼——两个月来王兵的“不对劲”,原来答案如此震撼。周围的同事,小贺、刘姐,连远处似乎不关心八卦的陈航波,此刻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视线像聚光灯一样打在王兵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巨大的惊讶、探究,还有几分了然——难怪核心业务不再派给他!难怪牛德海态度有变!
小管吐了吐舌头,证实消息是从她这儿“走漏”的:“兵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太……太让人震惊了……”
王兵站起身,神色依旧平和,甚至还带着点歉意:“张哥,小管,不怪谁。确实是之前没定下来,不敢乱说。怕影响大家工作情绪,也怕自己万一没成空欢喜一场,反倒尴尬。”他目光扫过众人,“行里事情多,大家的心思都在工作上,没必要为我的个人变动分心。”
这番话朴实无华,既解释了保密的原因,更把大家“没发现”的理由归结为工作专注,捧了所有人一把。
“厉害!实在是厉害!”老张摇着头,看王兵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由衷的感叹。“这种天大的喜事搁别人身上,尾巴早翘天上去了!你倒好,该干活干活,该交代交代,面不改色!这份定力,老张我服气,心服口服!这才是真人不露相!”他这番感慨说出了大伙的心声。设身处地想想,自己能忍得住?恐怕恨不得全行都知道自己要飞黄腾达了。王兵这份沉稳和老练,让他们这些职场老人也自叹不如。
办公室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惊讶迅速被祝贺和感叹取代。
“恭喜王哥啊!这真是大喜事!”
“银保委!以后我们都要在你手下讨生活了!”
“真厉害!不声不响搞大事!”
王兵微笑着应对这些并非客套的祝贺:“谢谢各位,运气好而已。以后工作上可能还有接触,多支持。”这话点明了未来的关系变化。
走到牛德海办公室前,门开着。牛行长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上带着复杂却不必再掩饰的释然笑容。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牛行长示意王兵进来坐。
“消息传得快。”王兵坐下,递上填好的《离职员工申请表》。
牛行长接过表签字,感慨道:“也好,省得我替你憋着了。说实话,小王,你这份能沉得住气的本事,我老牛是真开眼界。能办大事!晚上安排好了,康芳负责,就在隔壁饭店,咱们支行员工几个小范围聚聚,算是给你送行,也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站好最后一班岗,交接得滴水不漏。”话说到这份上,既有场面上的官样文章,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送行宴在支行人尽皆知但表面依然热闹的氛围中进行。席间,牛德海、李文驰、康芳的“手下留情”的玩笑话,同事们对考试过程的追问和敬酒,王兵都应对得体。他能感受到那份微妙的尊重正在稳固地建立起来——不再是银行同事王兵,而是代表着未来监管权力延伸的那个新的身份认同。他依旧没喝酒,理由是需要早起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前往平州。众人也都理解。晚饭结束,王兵与众人道别并跟各位华宇的同事真诚的说了句;“有缘再见。”
回到自己家的小屋,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王兵开始整理行装。重活一世的好处在此刻显现,平州那地方前世也待过,生活便利,缺什么过去买就是,多花点钱省心省力比什么都强。所以说他没有带那么多行李,他的行李极其简单: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一个塞得满当当的双肩背包就足矣。剩下床褥被子的就在平州最便宜的地下商场买就行,那可以讲价。
收拾过程冷静高效,两个小时全部打包完毕。他订了一张第二天上午从江城直达平州的火车票(动车二等座),平州是江林省东部交通枢纽,动车车次多,时间点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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