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有重大发现!”
负责监听工作的年轻办案人员小王猛地摘下耳机,由于动作过猛,耳机线差点带翻了桌上的水杯。他也顾不得这些,脸上混合着激动和紧张的红晕,几步就冲到了李组长的办公室门口,甚至忘了敲门。
李荣斌正埋首于一堆繁杂的卷宗材料里,眉头紧锁,试图从廖辉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中理出新的头绪。听到这声略带变调的呼喊,他立刻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门口气喘吁吁的年轻下属。
“慌什么?进来,慢慢说,什么情况?”李荣斌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能让人镇定下来的力量。
小王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录音设备和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字记录递了过去。“组长,目标苏晓宁,大概十分钟前,与其前夫何亮通了电话,时长4分58秒。内容……内容非常劲爆!基本可以确认,何亮正在对苏晓宁进行**裸的敲诈勒索!”
李荣斌接过记录,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敲诈?具体怎么说?”
“何亮直接在电话里指认苏晓宁收了廖辉的巨额‘黑钱’,说她是廖辉的白手套!他威胁苏晓宁,如果不想办法在三天内给他500万‘封口费’,他就把掌握的所有证据整理成举报信,直接寄给纪委!”小王的语速很快,显然还没从刚才听到的爆炸性内容中完全平复。
李荣斌不再多问,立刻点开了录音文件,同时快速浏览着转换好的文字记录。
耳机里,先是一段电话接通的等待音,然后是一个男人带着几分痞气和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正是何亮:
“苏晓宁,别跟我装傻充愣!我没功夫跟你绕弯子!”
苏晓宁的声音显得有些惊慌,但努力维持着镇定:“何亮?你……你怎么这个时间打来?我说了多少次,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什么好说的?”何亮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你跟廖辉那点破事,以为离了婚就一了百了了?我告诉你,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廖辉进去之前给了你多少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钱,见不得光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廖辉的钱,我听不懂!”苏晓宁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色厉内荏。
“听不懂?”何亮的声音陡然变得阴狠,“行,那我帮你回忆回忆!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吉春新区那个新开业的农商行员工培训服务、项目咨询,廖辉是通过谁把500多的费用洗干净的?你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弟新注册的空壳公司,账户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500多万,又怎么解释?苏晓宁,你真当我是傻子?这些年,我手里要是没点真东西,敢给你打这个电话?”
录音里,苏晓宁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抑制不住的颤抖声:“何亮!你……你这是诽谤!是敲诈!”
“对!我就是敲诈你了,怎么着吧?”何亮彻底撕破了脸,嚣张地承认,“苏晓宁,我告诉你,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廖辉倒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坐在那个办公室里装你的苏主任?别做梦了!500万,买你一个平安!钱到位,我拿着钱远走高飞,你那些龌龊事烂在我肚子里。要是三天之内见不到钱……哼,你就等着纪委请你喝茶吧!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纪委的手段硬!”
“五……五百万?你疯了!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苏晓宁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防线正在迅速崩溃。
“拿不出?那就去想办法!找你那个‘好朋友’廖辉的余党要去!变卖你那些名牌包、首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三天,就三天!到时候见不到钱,大家一起玩完!”何亮说完,根本不给她再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录音结束,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打印机散热风扇发出细微的嗡鸣。
李荣斌缓缓放下记录,手指在“500咨询费”、“空壳公司”、“余党”这几个关键词上重重敲了敲。他眼中闪过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那种锐利而兴奋的光芒。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专案组对廖辉案的调查近期陷入了僵局。廖辉本人拒不配合,而其错综复杂的利益输送网络隐藏极深,尤其是涉及到苏晓宁这条线,虽然直觉和零星线索都指向她可能充当了廖辉进行利益输送和白手套洗钱的关键角色,但一直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来撕开突破口。
苏晓宁本人又极其谨慎,反侦察意识很强,常规的调查手段难以取得进展。
何亮的这通敲诈电话,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它不仅为专案组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极其具体的线索方向,如何亮提到的新区农商行项目、远房表弟的空壳公司等,更重要的是,它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苏晓宁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从通话录音中完全可以听出,苏晓宁的反应绝不是一个被无辜诬陷的人该有的。她的惊慌、恐惧、试图掩饰却又无力辩驳,乃至最后心理防线的濒临崩溃,都从侧面强烈地暗示了:何亮指控的内容,即便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也必然击中了她的要害,触及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她身上肯定藏着与廖辉相关的重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已经让她到了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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