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夏夜闷热难当,李傕的中军帐内更是杀气腾腾。亲卫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将贾诩在冀县投靠庄霸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完毕。帐外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吹入,烛火剧烈摇曳,映得李傕狰狞的面孔忽明忽暗。
“贾诩!庄霸!” 李傕猛地将案上的酒樽扫落在地,青瓷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帐内格外刺耳,“两个匹夫!竟敢如此欺我!我好心派贾诩求援,他却投靠反贼;庄霸受我举荐之恩,竟收纳我的谋士!此仇不共戴天!”
他在帐内焦躁地踱步,左耳的箭伤因情绪激动再次渗血,染红了战袍的领口。失去献帝的愤怒、对郭汜的忌惮、被贾诩背叛的羞辱,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化作熊熊怒火。“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郭汜匹夫兵力比我强盛,如今又没了天子制约,迟早会吞并我部!贾诩背叛,庄霸不援,我若不先下手,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亲卫怯怯地抬头:“大司马,那…… 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傕猛地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怎么办?杀!郭汜不是自以为得计吗?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俯身靠近亲卫,声音压得极低,“去,把我帐下的‘无影死士’叫来,我有要事吩咐。”
半个时辰后,十名黑衣蒙面的死士悄无声息地进入帐内,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浑身散发着森然的杀气。这些死士是李傕秘密培养的杀手,个个身手矫健,视死如归。
“你们听着,” 李傕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今夜潜入郭汜将军府,取他项上人头!事成之后,每人赏黄金百两,家人永享富贵;若失败,提头来见!”
为首的死士沉声应道:“属下遵命!定取郭汜狗头献于大司马!” 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退出帐外,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李傕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赢则掌控长安,输则万劫不复。
此时的郭汜将军府内,正一片歌舞升平。郭汜坐在主位上,左手搂着美妾,右手端着酒樽,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堂下歌姬轻歌曼舞,乐师奏着靡靡之音,酒香与脂粉气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军营的肃杀。
“将军,如今李傕失去天子,兵力又不如我,长安城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副将谄媚地敬酒,“到时候将军掌控关中,挟持百官,许都只是一个空壳朝堂,曹操、袁绍也得让您三分!”
郭汜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得好!李傕那匹夫不过是靠着董卓的余威,真论本事,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拍着桌子,醉意醺醺地说道,“等我彻底灭了李傕,就上表朝廷,封我为大司马,到时候……”
话未说完,他便被美妾娇笑着打断:“将军喝醉了,妾身扶您回房歇息吧。” 郭汜搂着美妾的腰,哈哈大笑:“还是美人贴心!走,陪我回房!”
他丝毫没有察觉,府外的阴影中,十道黑影正如同壁虎般沿着墙壁攀爬,动作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守卫的士兵早已被死士用迷药放倒,将军府的防御形同虚设。
死士们潜入后院,轻易避开巡逻的卫兵,来到郭汜的卧房外。为首的死士打了个手势,两人守住门窗,其余八人悄然推门而入。卧房内烛光摇曳,郭汜的妻子与侍女正收拾着床铺,见黑影闯入,刚要尖叫便被捂住口鼻,利刃瞬间划破了她们的咽喉,鲜血喷溅在锦被上,染红了一片。
死士们迅速处理掉尸体,将锦被掀开又重新盖好,伪装成有人在睡觉的样子,然后熄灭烛火,隐入房梁与角落的阴影中,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郭汜醉醺醺地搂着美妾回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夫人?侍女?” 他推开房门,不见回应,只当她们睡熟了,便打发美妾回房,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向床边。
“还是自家婆娘贴心……” 郭汜嘟囔着,伸手去掀被子,想要躺下歇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锦被的瞬间,被子突然猛地掀起,一道黑影如猎豹般从床上跃起,手中的短刀闪烁着寒光,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
“呃……” 郭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从嘴角涌出,身体缓缓倒下。为首的死士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下他的头颅,用布包裹好,对其余死士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李傕的中军帐内传来一阵狂笑。李傕手捧郭汜的头颅,脸上满是狰狞的喜悦:“郭汜匹夫!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他将头颅扔在地上,用脚踩着,“传令下去,郭汜已死,其部众若肯归顺,既往不咎;若敢顽抗,格杀勿论!”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长安,郭汜的部众群龙无首,顿时陷入混乱。有的士兵趁机抢掠,有的则四散奔逃,长安城再次陷入无政府的厮杀状态。被郭汜挟持的太尉杨彪、司空张喜等文武百官,趁乱挣脱束缚,带着残余的侍从,沿着献帝东逃的路线,仓皇向东奔逃,目标直指许昌 —— 那里有曹操掌控的朝廷,是他们唯一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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