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寿山的风渐渐褪去了血腥气,取而代之的是深秋的清冽。庄凯在关隘驻守了数日,看着羌人部落陆续送来降书、赶着牛羊前来归附,确认边境再无异动后,终于卸下了一身征尘。他将轩辕营交给姜冏驻守,只带了百名亲卫,快马加鞭赶回冀县 —— 那里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踏入冀县地界时,空气中似乎都飘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街道上的百姓步履匆匆,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沿街的商铺甚至开始悄悄挂起红色的绸带。亲卫忍不住笑道:“大公子,您看这街上的样子,倒像是有天大的喜事要来了。”
庄凯勒住马缰,望着熟悉的城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西羌已定,西凉初安,他终于能暂时放下刀枪,迎接属于自己的人生大事。进入刺史府时,庄霸、王列、庄羽早已在庭院中等候,见他归来,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子毅,可算回来了。” 庄霸走上前,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齐寿山的事辛苦你了。”
“能为父亲分忧,为西凉安定出力,孩儿不敢言苦。” 庄凯躬身行礼,目光扫过三人,“看父亲与诸位的神情,莫非婚事已有眉目?”
王列抚须笑道:“大公子果然聪慧。老夫已查阅黄历,反复推算,下聘的吉日定在冬至当天,大婚之日则选在明年正旦。虽时间稍显紧迫,但这两个日子皆是黄道吉日,寓意冬去春来、万象更新,最是吉利不过。”
“冬至下聘,正旦大婚?” 庄凯心中一算,从今日到冬至不过十几天,到正旦也只有月余,确实仓促。
庄羽在旁解释:“兄长有所不知,父亲与王郡丞考虑到西凉初定,马家归附未久,早定婚期既能稳固两家关系,也能向天下昭示西凉安宁,让军民安心。时间虽紧,但府中上下定会全力筹备,绝误不了吉时。”
庄霸点头附和:“子仁说得是。这桩婚事不仅是你二人的喜事,更是庄马两家联盟的见证,是西凉安定的象征。越尽早定下,越能稳定人心。” 他看着庄凯,眼中满是期许,“你刚从战场归来,先休整两日,筹备之事有王郡丞与子仁帮你打理,你只需安心准备便可。”
庄凯心中了然。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个人情爱,更承载着政治使命。他郑重颔首:“全凭父亲与王郡丞安排。只是辛苦诸位了。”
“大公子说的哪里话。” 王列笑道,“能为大公子操办婚事,是老夫的荣幸。这就召集府中管事,分派任务,定要让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话音刚落,王列便转身离去,口中已开始清点需要准备的事项:“聘礼清单要尽快拟定,绸缎、布匹、粮食、珠宝…… 一样都不能少;下聘的队伍要挑选精干护卫,既显诚意,又展我庄氏威风;府内的布置也要着手,红灯笼、红绸带……”
看着王列忙碌的背影,庄羽笑着对庄凯道:“兄长放心,王郡丞办事向来妥帖,有他盯着,定不会出岔子。我已让人收拾好了后院的厢房,兄长先去歇息,晚些我把拟定的聘礼清单给你过目。”
庄凯心中暖意涌动,点了点头:“有劳子仁了。”
庄霸对外宣布婚期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西凉。
冀县的百姓们奔走相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事。“听说了吗?大公子要娶马家的小姐了!”“早就该如此了!大公子平定西凉,娶位英雄美人,真是天作之合!”“冬至下聘,正旦大婚,到时候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商户们更是早早开始准备,绸缎铺的红绸被抢购一空,酒肆老板盘算着到时候要推出 “喜酒套餐”,连街边的糖画艺人都开始琢磨着做龙凤呈祥的样式。
金城的军营里,赵虎拿着刚收到的消息,兴奋地拍着庞德的肩膀:“老庞,听到没?大公子要大婚了!冬至下聘,正旦大婚!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马巨瓮声瓮气地附和:“要喝最好的酒。”
孟平笑着摇头:“你们啊,就知道喝酒。大公子大婚是天大的喜事,咱们得想想送什么贺礼才像样。”
庞德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是啊,大公子待我等不薄,这贺礼定要用心准备。” 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军营里的肃杀之气被浓浓的喜庆氛围冲淡了不少。
武威的马府内,马云禄正坐在窗前刺绣,听到侍女传来的消息,手指一颤,绣花针深深扎进了指尖。她猛地收回手,看着指头上渗出的血珠,脸颊却比血还要红。“冬至…… 正旦……” 她低声呢喃,心中既羞涩又期待,指尖的疼痛仿佛都变成了甜蜜的滋味。
马腾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娇羞的模样,捋着胡须欣慰地笑了。他对身旁的马超道:“看来庄氏是真心实意要与我们结盟。这桩婚事办得越风光,我们马家在西凉的地位便越稳固。”
马超点头道:“父亲说得是。庄凯既有能力又有诚意,妹妹嫁给他,不会委屈。” 他想起界溪的比武,心中虽仍有不服,却也真心认可了这位未来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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