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起西凉 第32章 落下帷幕

关陇中道的厮杀已近尾声，夜色被火光染成一片猩红。韩马联军的阵型早已溃散，士兵们在轩辕营与郡兵的夹击下如同惊弓之鸟，绝望地四处奔逃，却终究逃不过死亡或被俘的命运。唯有两处战场仍在激烈厮杀 —— 那是韩遂与马腾的亲卫在用血肉之躯为各自主帅铺路。

“杨秋！成宜！你们两个狗贼哪里跑！” 赵虎的怒吼在乱军中炸开。他双持轩辕大刀，如同一道黑色旋风，死死追着试图掩护韩遂突围的杨秋和成宜。这两人本就已是惊弓之鸟，此刻被赵虎盯上，更是魂飞魄散，只顾策马狂奔。

赵虎胯下战马通灵，四蹄翻飞，很快便追上两人。他左手刀横扫，带起凌厉的风声直劈杨秋后腰。杨秋仓促间回身格挡，却听 “咔嚓” 一声，长刀被硬生生劈断，轩辕刀势如破竹，狠狠砍在他的背上，将其连人带甲劈成两半，鲜血混着内脏泼洒一地。

成宜见状魂飞魄散，拨转马头想逃，赵虎哪里肯放，右手刀脱手飞出，如回旋镖般精准地劈中他的脖颈。“噗” 的一声，成宜的人头冲天而起，滚落的头颅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赵虎俯身捡起掉落的大刀，舔了舔嘴角的血污，狂笑道：“八健将？不过是八颗人头！”

另一侧的战团中，马巨与马岱正斗得难解难分。马巨的开山斧势大力沉，每一斧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马岱的长枪却灵动迅捷，如灵蛇般不断刺向破绽。两人你来我往，转眼斗了三十回合，马巨虽力大无穷，却始终无法突破马岱的枪阵；马岱枪法精妙，却也奈何不了马巨的铜墙铁壁，一时间竟成平手。

“马家儿郎，果然有些本事！” 马巨大笑一声，开山斧猛地变招，不再硬劈，而是借着旋转的力道横扫马岱下盘。马岱急忙提枪格挡，却被斧刃带着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虽未落败，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的韩遂已被亲卫护着冲到北口山口，眼看就要突破轩辕营的防线，赵虎提着双刀杀了过来：“韩遂老狗！哪里逃！留下首级再走！” 他纵身跃起，双刀交叉着劈向韩遂，刀风呼啸，势要将其斩于马下。

“主公快走！”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挡在韩遂身前，正是阎行。他手中长枪急舞，精准地磕开赵虎的双刀，枪尖顺势刺向赵虎心口，逼得赵虎仓促后退。阎行趁机对韩遂嘶吼：“主公！末将断后！快突围！”

韩遂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停留，催马冲出山口，身后只跟着寥寥数百残兵。阎行看着主帅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调转枪头，对着轩辕营的士兵怒吼：“西凉男儿！随我杀！”

他如一头猛虎般冲入轩辕营的阵列，长枪舞动如飞，接连挑落数名骑士，硬生生在玄甲阵中撕开一道缺口。轩辕营的士兵虽装备精良，却也被这不要命的打法逼得连连后退，为韩遂的突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阎行匹夫！留下吧！” 庄凯的吼声传来，他骑着踏夜疾驰而至，轩辕镍铁矛直指阎行后心。

阎行猛地回身，长枪与矛尖轰然相撞，火星四溅。“庄凯！有本事便来战！” 他明知不敌，却毫无惧色，长枪舞得风雨不透，竟与庄凯斗在一处。

两人马打盘旋，枪来矛往，转眼便是五十回合。阎行的枪法虽精妙，却终究体力不支，渐渐落入下风。庄凯看出他是忠义之士，心中不忍，轩辕镍铁矛猛地一挑，将其长枪震飞，却并未下杀手：“你护主有功，我不杀你。带着你的人，走吧。”

阎行愣在原地，看着庄凯眼中的坦荡，又望了望韩遂突围的方向，最终抱拳一礼：“今日之恩，阎行铭记在心。后会有期！” 他召集残部，迅速向北撤离，消失在夜色中。

马腾那边的突围同样惨烈。马铁抱着昏迷的马超，马岱持枪开路，马家亲卫们结成圆阵，向着西侧密林冲杀。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最终只有马腾带着马岱、马铁和数百骑兵冲进密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朝着武威方向逃去。

“鸣金收兵！” 庄霸看着远去的敌军背影，沉声下令。尖锐的金锣声穿透战场，厮杀声渐渐平息。

庄羽立刻带着官吏与士兵上前清理战场。火把的光芒下，官道上尸横遍野，鲜血汇成溪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焦糊味。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收拢降兵，清点尸体，搬运军械物资，将重伤的士兵抬往临时搭建的医帐。

天色微明时，战场终于清理完毕。庄羽拿着统计名册来到庄霸面前，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父亲，清点完毕。韩马联军五万大军，战死三万余人，被俘一万，逃脱不足五千；我军轩辕营伤亡五百，郡兵伤亡三千，总计伤亡三千五百人。”

这个数字让帐内众人都松了口气。以三千五百人的伤亡，歼灭三万敌军，俘虏一万，这无疑是一场辉煌的胜利！尤其是轩辕营，首次出战便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五千人对阵数倍敌军，仅伤亡五百，足以证明庄凯训练之法的精妙与轩辕谷军械的威力。

“好！好！好！” 庄霸连说三个好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子毅的轩辕营，果然没让我失望！子仁的后勤调度也得力！” 他顿了顿，对众人道：“穷寇莫追。传令下去，轩辕营返回齐寿山休整；其余人随我回冀县；降兵与物资由子仁负责押送，稍后跟上。”

“诺！” 众人齐声应诺。

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洒在关陇中道的战场上，照亮了满地的狼藉，也照亮了庄氏大军凯旋的身影。庄凯骑着踏夜，与庄霸并辔而行，看着身边精神抖擞的士兵与缴获的堆积如山的军械，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战役，不仅守住了天水，更让庄氏真正在西凉站稳了脚跟。

轩辕营的玄甲骑兵列成整齐的方阵，向着齐寿山进发，黑马踏过晨露，甲胄在阳光下泛着胜利的光泽；郡兵们扛着缴获的兵器，哼着歌谣，向着冀县前进；庄羽则指挥着士兵押解俘虏、搬运物资，有条不紊地处理战后事宜。

关陇中道的风渐渐平息，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被清新的晨雾冲淡。这场决定天水命运的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而属于庄氏的传奇，才刚刚开始书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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