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清晨带着秋末的清冽,天刚蒙蒙亮,州牧府后院的演武场上便已腾起淡淡的水汽。庄凯身着一身月白色劲装,额角沁着薄汗,刚结束一套拳法 —— 这套拳刚猛中透着沉稳,多年来无论征战多忙,每日清晨的练功从未间断。此刻他回到前院议事厅,主位上已摆好了一盏温热的秋菊花茶,茶汤清澈,飘着几朵淡黄色的菊瓣,香气清雅,正好驱散练功后的燥气。
议事厅早已收拾得整齐利落,厅内梁柱巍峨,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两侧依次摆放着十余张案几。庄凯特意吩咐下人,在每张案上都备好了热茶与茶点 —— 青瓷茶杯里是刚沏好的秋菊茶,氤氲着热气;碟中摆放着桂花糕、杏仁酥、松子糖等精致点心,都是成都本地的特色小吃。这些细节,既是体恤众人连日征战辛劳,也透着一种 “生死与共无需拘礼” 的默契。
辰时刚过,厅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贾诩、法正、姜冏、张任、马超、赵虎、李严、董和、费观、张松、庞德、阎行、甘宁等人陆续走来,清一色的常服,未带任何兵器,脸上都带着几分刚洗漱后的清爽。看到主位上的庄凯,众人齐齐拱手,声音洪亮:“大公子早!”
庄凯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摆了摆,语气亲和:“都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没必要拘这些虚礼。快坐,茶水还热着,点心也刚出炉,先垫垫肚子,议事不急。”
众人笑着谢过,依次分坐两侧。赵虎性子最急,一坐下便伸手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大公子懂我们,打了这么多天仗,可算能吃上口热乎点心了。”
马超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子威,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庄凯见状,忍不住笑了:“子威向来爽快,这样才好。大家都别客气,茶水不够让下人再添,点心不够再拿,今日就是边吃边聊。”
甘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厅内众人。归降西凉后,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议事 —— 没有森严的等级隔阂,没有勾心斗角的猜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坦荡,这种氛围让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拘谨也渐渐消散。张松则拿起一块杏仁酥,细细品尝,心中暗自感慨:跟着这样的主公,才有真正的归属感。
厅内一时热闹起来,有人低声交谈着成都城的近况,有人讨论着前两日的战事,也有人夸赞点心的美味。贾诩端着茶杯,眼神深邃地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偶尔与身旁的法正低声交流几句;李严、董和、费观三人则聊着益州的民生,琢磨着后续的安抚之策;庞德与阎行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陇山营的补编事宜,脸上满是干劲。
约莫两刻钟后,茶水喝了大半,点心也消减了不少,众人的神色渐渐沉静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庄凯 —— 知道议事的时刻到了。
庄凯见状,对着门外吩咐:“把舆图抬上来。”
两名下人应声而入,合力抬着一张巨大的木案走进厅内,木案上平铺着一张详尽的益州舆图。舆图用麻布绘制,山川河流、郡县边界、城池关隘都标注得清晰明了,蜀南六郡的位置用红色颜料圈出,格外醒目。
庄凯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诸位,我军虽顺利拿下成都,平定了益州腹地,但益州全境尚未归心。成都以南,尚有犍为、建宁、朱提、牂牁、越嶲、永昌六郡仍在地方势力掌控之下,并未真正归顺。这六郡地处蜀南,地势险要,民风复杂,若不尽快平定,恐生后患。今日召集大家,便是想听听各位的看法,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六郡,彻底稳定益州局势?”
话音落下,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舆图上的蜀南六郡,各自思索着对策。按照军中惯例,众人都在等着贾诩这位 “第一军师” 先开口 —— 毕竟贾诩谋略深远,经验老道,作为西凉的第一位军师,早已深得众人信服。
贾诩见众人都不说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他走到舆图前,目光落在蜀南六郡的位置,语气沉稳:“大公子,我在阆中之时,曾特意向庞羲咨询过蜀南六郡的情况。这六郡虽名义上隶属于益州,实则早已形同割据 —— 地方豪强与蛮夷部落各占一方,相互制衡,对刘璋的政令向来是‘听调不听宣’,甚至时常爆发叛乱。”
他伸出手指,先点在犍为郡的位置:“这六郡之中,犍为郡距离成都最近,汉化程度最高,境内士族林立,百姓多以农耕为生,相对容易安抚。更重要的是,犍为是连接蜀地与南中的门户,掌控了犍为,便等于握住了蜀南六郡的咽喉,后续进军其他五郡才能进退有据。因此,犍为必须最先稳定。”
接着,他的手指依次划过越嶲、牂牁、建宁、朱提、永昌五郡:“至于这五郡,情况便复杂得多。越嶲郡由夷王高定掌控,麾下有三万蛮兵,骁勇善战,且占据山川险要,极难攻克;牂牁郡太守朱褒,出身当地豪强,性格狡猾贪功,见风使舵,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建宁、朱提、永昌三郡,则被豪强大族首领雍闿掌控,此人野心极大,性格骄恣凶狠,麾下兵力最强,且与蛮夷部落关系密切,是南中最大的隐患。这五郡民风彪悍,不服王化,常年相互攻伐,秩序混乱,若强行用兵,恐怕会陷入持久战,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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