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头依旧毒辣,烤得成都北门的青灰色城墙发烫,连空气都仿佛被晒得扭曲。城墙上的守军顶着烈日,浑身汗透,甲胄贴在背上,黏腻得难受。他们大多神色惶惶,时不时低头窃窃私语,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城外 —— 那里,十里之外的西凉军大营旌旗如林,隐约能看到玄甲骑兵的身影在营外巡逻,那股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城门内侧的阴凉处,几个士兵靠着城墙坐下,手里拿着粗瓷碗,小口喝着浑浊的凉水。“听说了吗?刚才斥候来报,庄凯的大军已经到北门外接近十里的地方了,据说还带着张任将军。” 一个年轻士兵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旁边一个老兵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前我还不信张将军会投降,觉得是谣言,可现在……” 他话没说完,却重重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张任在益州军中的威望极高,不少士兵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连他都归降了西凉,将士们的军心早已动摇。
“别嘀咕了!” 一个伍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语气严厉,“大公子就在城楼内,被他听到,少不了一顿鞭子!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守城,不然西凉军破城,我们都得死!”
士兵们连忙闭上嘴,可脸上的绝望却挥之不去。有人悄悄抬头,望向城外的远方,那里隐约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鼓点。
不多时,一队玄甲骑兵出现在视野尽头,为首三人并驾齐驱。左侧一人身着玄铁甲,手持虎头枪,正是张任 —— 他的身影,城墙上的守军再熟悉不过,不少人曾在麾下从军,此刻看到他身披西凉军的甲胄,跟在另两人身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右边那人,身着银白甲,腰系狮蛮带,胯下宝马里飞沙神骏非凡,正是马超。他的身后,五千西凉铁骑列成整齐的队列,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战马嘶鸣,气势磅礴,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缓缓向北门逼近。
而中间那位,身披金黄战甲,胯下踏夜,手持轩辕镍铁矛,一身肃杀之气,威风凛凛!
“那中间就是庄凯?”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探头望去,眼中满是敬畏与恐惧。庄凯的威名,早已传遍益州,他们听说过庄凯如何横扫凉州,如何平定汉中,如何在葭萌关和剑阁大败益州军,此刻亲眼所见,才知传言不虚。
张任勒住马缰,停在北门百步之外,朗声道:“城上守军听着!我乃张任,身边这位,正是骠骑将军庄霸的大公子、汉中太守兼荡寇将军庄凯!如今益州大势已去,西凉大军合围成都,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庄将军定能善待尔等,保城中百姓平安!”
他的声音洪亮,穿透空气,清晰地传到城墙上。守军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的是张将军!他真的投降了!”“完了,连张将军都降了,我们还守什么?”“之前还以为能等到援军,现在看来,成都真的保不住了……”“别吵了!没看到大公子来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循身着一身银色甲胄,手持长枪,快步从城楼内侧走出。他虽年少,却身姿挺拔,甲胄上的铜扣在阳光下泛着光,颇有些将军的威风。只是他的脸色铁青,眼神中满是怒火,显然是听到了张任的喊话。
守军们见状,纷纷闭上嘴,躬身行礼:“参见大公子!”
刘循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到垛口前,举起长枪,指着城下的张任,怒声喝道:“张任贼子!你枉为益州名将!我父亲将剑阁这等天下雄关交给你,将益州最精锐的八万士卒托付于你,对你寄予厚望,你却为了一己前程,背主求荣,投降外敌!更可恶的是,你还射杀冷苞将军这位昔日同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真乃天下最可耻之人!”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激愤,字字如刀,刺向张任。城墙上的守军们也纷纷附和,怒斥张任不忠不义。
张任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想起自己在剑阁收到的流言,想起刘璋对他的猜忌,想起那些战死的弟兄,心中五味杂陈。但这份愧疚,早已在归降庄凯后,在看到庄凯的雄才大略与对百姓的善待后,渐渐被释然取代。他深吸一口气,朗声回应:“刘循公子,你年纪尚轻,不知战场之艰难,世事之复杂。益州之败,非人力所能改变,实乃刘璋昏庸所致,益州政令混乱,东州兵欺压百姓,豪强割据一方,早已失了民心。”
“我与西凉军两战,一败于葭萌关,二败于剑阁,深知双方战力之差距。西凉军精锐善战,装备精良,非益州之兵所能匹敌。你父虽委我以重任,却对我的防御策略充耳不闻,听信谗言,对我猜忌不断,导致战机尽失,一败再败,这皆是咎由自取!”
“如今庄将军率军伐蜀,并非为了掠夺,而是为了解放益州百姓,善待俘虏,归降者皆能得到重用。你若开城投降,不仅能保全城中百姓性命,还能保住自己的前程,何乐而不为?继续抵抗,不过是徒劳增加伤亡,让更多人流血牺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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