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许昌,凉意已浸透肌理。司空府的议事厅内,烛火燃得正旺,跳跃的火光将四壁悬挂的舆图映得忽明忽暗 —— 那舆图上,徐州之地已被朱砂笔圈出,旁边还标注着 “建安二年秋,擒吕布,平徐州” 的小字,墨迹未干,透着一股新胜的锐气。
曹操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狮蛮带,正背着手站在舆图前。他刚从徐州班师回朝,眉宇间还带着平定叛乱的意气风发,手指无意识地在 “下邳” 二字上摩挲 —— 正是在那里,他率军围最终生擒了反复无常的吕布,彻底掌控了徐州。可这份得意,在触及舆图北侧 “冀州”“青州” 二地时,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河北的袁绍袁绍大军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奉孝,公达,文若。” 曹操转过身,目光扫过厅内三人,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袁绍在黎阳、平原一线陈兵二十万,颜良、文丑各领十万,这是要压着我们打啊。你们说说,该如何应对?”
郭嘉扇了扇羽扇,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洒脱:“主公不必过忧。袁绍虽兵多将广,却生性多疑,麾下谋士又各怀心思,田丰刚直,沮授多谋,却都不得袁绍信任;颜良、文丑虽勇,却无谋略,不过是匹夫之勇。反观主公,麾下将士用命,谋士同心,徐州新定,民心渐附,只要我们早做准备,未必不能与袁绍一较高下。”
荀彧坐在郭嘉身旁,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神色稳重:“奉孝所言极是。不过,我们刚平徐州,兵力尚未完全恢复,若袁绍此时南下,我们腹背受敌,风险不小。不如先派使者去河北,与袁绍虚与委蛇,拖延时日,同时加紧整顿军备,安抚徐州百姓,待明年开春,再与袁绍决战不迟。”
荀攸站在舆图旁,手指点在黎阳的位置,眼神锐利:“文若的稳妥之策可行,但若只是拖延,恐让袁绍察觉我们的虚实。依我之见,可派一支轻骑,袭扰袁绍的粮道 —— 袁绍大军粮草需从冀州转运至黎阳,路途遥远,防备定然薄弱。若能烧了他的粮草,袁绍必不敢久留。”
三人各抒己见,曹操听得连连点头,原本凝重的神色渐渐缓和。他刚要开口表态,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捧着一卷绢书,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主公!派往天水的使者已回,此刻正在厅外求见,说有紧急情况禀报!”
曹操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见一名亲兵快步走进堂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主公!派往天水的使者已返回,此刻正在堂外求见,说有紧急情况禀报!”
“哦?”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身体微微前倾,“宣他进来。”
亲兵领命退下,片刻后,一名身着灰褐色驿卒服饰的使者走进堂内。他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甚至还带着几处磨损的破洞,脸上满是风霜,眼眶深陷,显然是长途跋涉,未曾好好休息。使者刚进堂内,便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惶恐:“主公!属下无能!未能说动庄霸退兵,还请主公降罪!“
曹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却没有立刻发怒,只是缓缓道:“起来说话。庄霸究竟说了什么,你清楚道来,若有半分隐瞒,休怪我军法处置。”
使者连忙起身,垂首躬身,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回主公,属下抵达天水后,面见庄霸,呈上主公的书信,言明让他约束其子庄凯,从益州撤军,否则朝廷将派兵西进,征讨西凉。可庄霸态度强硬,说…… 说庄凯虽是他的儿子,却是朝廷册封的汉中太守,西凉与汉中各守疆土,西凉军管不着汉中的事 —— 庄凯进兵益州,是他自己的决定,与西凉无关。”
他顿了顿,偷偷抬眼瞥了曹操一眼,见主公脸色愈发阴沉,连忙继续道:“庄霸还说…… 说西凉如今有二十万大军,若是主公执意相逼,他即刻便可率军东进,直取长安!”
“放肆!”
曹操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竹简、砚台被震得跳起,墨汁洒在舆图上,将 “西凉” 二字染得漆黑。他霍然起身,眼神中满是怒火,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堂内炸响:“西凉老匹夫!不过是边陲蛮夷,靠着几分蛮力占据西凉,也敢对我口出狂言!还敢威胁我?我若不是要应对袁绍,定要亲率大军,踏平西凉,将这老匹夫擒来,碎尸万段!”
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郭嘉、荀彧、荀攸三人都不敢作声 —— 他们从未见曹操如此暴怒,连当年被吕布偷袭兖州时,曹操都未曾有过这般失态。
荀彧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息怒。如今我们的首要敌人是河北袁绍,而非西凉庄霸。袁绍在边境陈兵二十万,随时可能南下,若我们此时与西凉交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庄霸虽口出狂言,却未必真敢东进 —— 他儿子庄凯正在益州作战,西凉兵力定然空虚,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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