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剑阁,晨雾还未散尽,便被两侧悬崖上的冷风吹得支离破碎。峡谷中间的金牛道狭窄如肠,最宽处不过五丈,最窄处仅容四马并行,路面上布满了碎石与青苔,稍不留意便会滑倒。两侧的悬崖直插云霄,崖壁上的古松斜斜探出,枝叶在风中摇曳,投下的阴影如同鬼魅般在路面上蠕动 —— 这便是益州最险的关隘,素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之称的剑阁。
谷底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峡谷的寂静。庄凯率领的西凉大军,正沿着金牛道缓缓推进。
庄凯勒住踏夜,停在峡谷入口处。他身着金黄战甲,手持轩辕镍铁矛,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剑阁关 —— 那道关城依山而建,城墙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高达四丈,城头上隐约能看到 “张” 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箭楼里的守军正探出脑袋,警惕地盯着下方的西凉军。
“大公子,前方已无敌军斥候与据点,马超将军已率先锋在关前一里处扎营。” 一名斥候策马奔回,翻身下马,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兴奋,“姜冏将军也已将投石车、床弩等器械运到安全区域,正在构建阵地。”
庄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大军 —— 士兵们虽经过十几日跋涉,脸上带着疲惫,却个个眼神锐利,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没有丝毫懈怠。他抬手一挥:“全军加速前进,在关前五里处扎营,与马超将军的先锋营形成呼应!”
西凉大军如同一条钢铁巨龙,沿着金牛道继续推进,很快便在关前二里处停下。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搭建营帐,有的挖掘壕沟,有的设置鹿角,有的检查武器,整个营地很快便呈现出一派严阵以待的景象。
剑阁城墙上,张任正俯身趴在垛口后,目光死死盯着下方的西凉军营地。他身着墨色重甲,手持虎头枪,枪尖斜指地面,甲胄上的铜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吴兰,关前的鹿角与壕沟,布置得如何了?”
吴兰快步走到张任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下方,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将军放心,关前三百步内,已密密麻麻铺设了十层鹿角,且每三十步便挖了一条宽三尺、深五尺的壕沟,沟底还埋了尖木,西凉军若想靠近关墙,必须先清理这些障碍,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张任微微颔首,又问身旁的高沛:“金牛道上的据点,都被拔除了?”
高沛脸上带着几分愧疚,躬身道:“是…… 末将无能,派去的斥候与据点守军,都被马超的铁骑剿灭,未能拖延西凉军太多时日。”
“无妨。” 张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淡然,“那些据点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如今西凉军已到关下,拖延的目的也已达到。剑阁的优势不在据点,而在这关城与地形。” 他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城墙,声音带着几分厚重,“这城墙由巨石砌成,坚不可摧;关前道路狭窄,西凉军纵有九万大军,也无法展开阵型,只能分批进攻。我们只需据险而守,滚石、礌木、箭矢充足,定能守住剑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厉:“我再次声明,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城应战,不得擅自放箭。西凉军若挑衅,只需坚守即可,待其疲惫,再寻机反击。”
“诺!” 吴兰与高沛齐声应道,转身离去,开始布置城防。
西凉军的中军帐内,烛火通明。庄凯站在舆图前,手指在剑阁关与关前障碍区域之间轻轻点划,眉头微蹙。帐内的姜冏、马超、马岱、赵虎等将领皆围在舆图旁,神色严肃。
“诸位,” 庄凯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方才斥候回报,剑阁关前三百步内,布满了鹿角与壕沟,鹿角十层,壕沟宽约三尺、深约五尺,沟底还埋了尖木。若让士兵贸然前去清理,定会暴露在城上的箭雨之下,伤亡惨重。你们有何建议?”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赵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大公子,不如就让俺率五千步兵,扛着盾牌冲上去,强行清理!末将保证,两个时辰内,定能清理出一条通道!”
“不可。” 姜冏立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关前道路狭窄,大军无法展开,若强行冲锋,城上的几轮箭雨下来,五千人恐怕连一半都剩不下。我们的步兵是攻坚的主力,不能在清理障碍时就折损过多。”
庄凯点头,目光转向姜冏:“仲奕,你可有良策?”
姜冏上前一步,指着舆图上的关前障碍区域,语气条理清晰:“大公子,末将建议分两步清理障碍。第一步,用火箭焚烧近距离的鹿角 —— 近我方距离一百步内的鹿角,可用神臂弓发射火箭,火箭箭头裹着浸油的麻布,点燃后射向鹿角,如今秋风起,火借风势,定能将其烧毁;第二步,用床弩清除远距离的鹿角 —— 关前到两百步的鹿角,距离较远,火箭射程不足,可用床弩发射带铁链的铁箭,铁箭能缠住鹿角,再由发射的强大惯性将鹿角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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