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从流亡到万国来朝 第49章 联寇抗清：与李定国的盟约

与葡萄牙人签订的《钦州条约》，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各方势力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条约文本虽未公开，但其透露出的信息——偏安广西的永历政权竟能与西洋强国平等交往、获取火器技术——极大地改变了周边势力对朱一明的看法。郑成功来自福建的信使语气愈发恭敬，探询合作细节的请求也更为急迫。而清廷方面的反应则是加紧了与荷兰人的接触，并在沿海实行更严密的封锁。

然而，朱一明的目光，早已越过东南沿海，投向了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那里，活跃着一支让清廷头疼不已、亦让南明各派势力心情复杂的力量——原张献忠大西军的余部，如今在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将领带领下，割据云南，奉永历年号，却保持高度自治的一支强大武装。尤其是晋王李定国，能征善战，素有忠义之名，是朱一明心中“联合一切可联合之力”战略的关键一环。

促成此事的契机，竟也与那“酒精”的研制息息相关。就在与葡萄牙条约签订后不久，苏绣绣领导的“格物动力坊”在提炼高纯度“酒精”的过程中取得了重大突破。原本这是为了尝试提高“迅雷药”的燃烧效率以及探索作为蒸汽机燃料的可能性，但在多次蒸馏提纯后，他们意外得到了浓度极高的透明液体。朱一明闻讯，立刻意识到了此物在另一个领域的巨大价值——战地救护。

他亲自下令，将此高纯度酒精命名为“消毒醇”，并立即组织医学院（由原随军郎中和技术学院医学科学员组成）进行效果验证。结果令人振奋：用此醇清洗伤口，能极大降低金创感染导致的溃烂和败血症，伤员存活率显着提升！朱一明当即下令扩大生产，优先配备各营医护队。恰在此时，军情司收到密报：李定国部在云南与清军的一次激战中伤亡颇重，军中疫病流行，却极度缺乏医药。

“天赐良机！”朱一明拍案而起，“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此正乃结好李定国之最佳时机！”

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形成。他并未选择正式的朝廷使者，而是指派了身份特殊、胆识过人的顾清风，以其“御前侍卫统领、新军副将”的身份，率领一支精干的小型使团，以“护送名医、捐赠药材”为名，携带大量刚刚产出的“消毒醇”、白糖、烈酒以及一批精良的伤药，秘密前往云南。

临行前，朱一明与顾清风密谈至深夜。

“清风，此行凶险，但意义重大。李定国非寻常流寇，乃世之虎将，然处境艰难，内外交困（内有孙可望掣肘，外有清军压力）。其人对明室是否真存忠义，尚需试探。”

“末将明白！定见机行事。”

“赠药是表诚意的敲门砖。关键是要让他看到我们的实力与诚意。可适当透露一些新军战法、火器之利，尤其是梧州之战的情况。但要谦逊，重点是陈述联合抗清之大义，表明朕愿以诚相待，共扶社稷。若其有意，可邀其派员至南宁观政、观摩新军操演。”

“末将谨记！”

顾清风领命，带着朱一明的亲笔信和丰厚“礼物”，率队悄然西行。他们穿越险峻的群山，避开清军哨卡，历经艰险，终于抵达李定国驻守的昆明。

起初，李定国对这支突如其来的“钦差”抱有极大的戒心。他虽奉永历正朔，但对肇庆小朝廷的腐朽无能深感失望，对突然冒出的“南宁天子”更是疑虑重重。然而，当顾清风不卑不亢地呈上朱一明的亲笔信（信中言辞恳切，毫无天子对臣子的倨傲，反而多有对李定国抗清功绩的赞赏与对其处境的体谅），并当场演示“消毒醇”的神奇功效，救治了数名垂危的伤兵后，李定国的态度开始松动。

更让李定国及其部下震动的是，顾清风及其随行的少量幼虎营卫士所展现出的惊人素质——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眼神中充满自信与锐气，与李定国见过的任何明军（包括他自己的部队）都截然不同。在随后的几次会谈中，顾清风从容不迫，对天下大势、敌我优劣分析得鞭辟入里，并“无意间”透露了南宁新军大败线国安、与西洋人平等通商等事迹，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李定国是识货之人，他看到了那些疗效神奇的药品，听到了关于新式火器和战术的描述，更从顾清风身上感受到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这与肇庆朝廷的暮气沉沉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心中天平开始倾斜。

恰在此时，清军再度增兵云南边境，压力骤增。李定国面临抉择。顾清风趁机进言：“晋王殿下，当今天下，鞑虏势大，非一家一姓可独力抗衡。陛下在广西，练兵选将，非为偏安，实欲积蓄力量，北定中原。殿下忠勇盖世，若能与我主东西呼应，夹击清虏，何愁大事不成？陛下愿与殿下盟誓：共扶明室，驱除鞑虏，日后功成，必不相负！”

权衡利弊，感于朱一明的诚意与所展现的潜力，李定国终于下定决心。他设下香案，与顾清风歃血为盟，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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