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五年,秋分后三日。寅时刚过,北京城外天地一片墨黑,唯有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起枯草尘土,拍打着明军连绵的营寨。然而,在这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一种比寒风更刺骨的肃杀之气,正无声地凝聚。今日,便是总攻之期!
中军大营辕门洞开,火把通明。一身玄甲、外罩明黄龙纹斗篷的永历皇帝朱一明,在枢密使顾清风、陆军大都督赵擎天、晋王李定国等文武重臣的簇拥下,缓步登上专为今日搭建的了望祭天高台。他没有坐镇遥远的南京,而是御驾亲征,直至这最后的战场!
台下,是三军精选的代表方阵,无数双激动的眼睛仰望着他们的皇帝。火光照耀下,朱一明的面容坚毅,目光如炬,扫过台下将士,扫过远处黑暗中那座巨兽般匍匐的京城轮廓。
礼官高唱:“吉时到——祭天——”
朱一明亲手点燃高香,对天三揖,声震四野: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臣朱一明,承祖宗之灵,仗将士之勇,挥师北伐,今已兵临元大都!此城乃华夏旧都,沦于胡虏数十载,山河含悲,日月无光!”
“今臣奉天讨逆,吊民伐罪!愿苍天佑我王师,破此坚城,光复神州,重定乾坤!此战,有进无退,有胜无败!”
“大军——出征!”
“万岁!万岁!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冲破云霄,无数兵刃举向天空,杀意沸腾!
辰时三刻(上午8:45)!三支红色信号火箭拖着耀眼的尾焰,尖啸着蹿入黎明灰白的天际!
“全线炮击!开始!” 赵擎天手中令旗狠狠挥下!
“轰隆隆隆——!!!”
仿佛九天惊雷同时炸响!明军布置在西、南、东三面的超过五百门重炮(红衣大炮、新式榴弹炮、攻城臼炮)同时喷吐出巨大的火舌和浓烟!大地剧烈颤抖,如同地震!成百上千的炮弹划破空气,带着死亡般的尖啸,如同瓢泼暴雨,瞬间将北京城西直门、阜成门、宣武门一线淹没在火光、烟尘和飞溅的砖石土木之中!
城墙在哀嚎!垛口被掀飞,城楼起火,砖石结构在远超时代火力的持续轰击下,开始大面积崩塌!热气球“苍穹之眼”在高空冷静地校射,指引着炮火精准覆盖每一个防御重点。城内清军被这毁天灭地的炮火完全打懵,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炮击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那段饱经沧桑的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多处出现巨大缺口。
“工兵爆破队!上!” 李定国亲临前沿,一声令下!
早已潜伏至护城河边的敢死队,顶着零星箭矢,冒着塌方危险,将一箱箱威力巨大的“震天雷”火药,塞入城墙根部的爆破洞内。
“引爆!”
“轰!!!!!!!!!”
一声远比炮击更加沉闷、更加惊天动地的巨响!地动山摇!西直门附近一大段城墙如同被巨神之手捏碎,在冲天的烟尘和火光中,轰然坍塌!一个宽达数十丈的巨大缺口,暴露在明军面前!
“城门破了!天佑大明!杀啊!” 前线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全军突击!” 赵擎天拔剑直指缺口!
“咚!咚!咚!咚!” 进攻的战鼓擂响,声震百里!
“大明!万胜!” 鹰扬团、虎贲营等精锐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从四面八方涌向城墙缺口!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持巨盾、浑身浴火的先登死士!
缺口处,残存的清军八旗兵和绿营兵在军官督战下,拼死抵抗,箭矢、滚木礌石、火铳弹丸如同泼水般砸下。明军士兵不断倒下,但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毫不犹豫地继续冲锋!燧发枪的齐射声、爆炸声、兵刃撞击声、垂死者的惨嚎声瞬间响成一片,缺口处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
李二狗所在的连队是第二波次。他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跟着连长张锐,冲过浮桥,踏着灼热的砖石和尸体,怒吼着冲进缺口!硝烟弥漫,视线模糊,他只能凭着本能和训练,向前突刺、射击!身边不断有战友倒下,鲜血溅到他脸上,温热而腥咸。他看到了连长张锐被一名满洲巴牙喇砍伤手臂,仍死战不退;他也看到了新补充的士兵在惨烈的白刃战中惊恐失措。战争,在这一刻剥去所有外衣,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
明军凭借绝对的数量、火力和士气优势,以及精良的护甲(新型棉甲内衬铁片),逐步清除了缺口处的守军,大队人马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
巷战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激烈展开。部分八旗兵退入民居,依托街垒进行绝望的抵抗,战斗异常残酷。但更多的清军已然崩溃,溃兵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与逃难的百姓混杂在一起,哭喊声、尖叫声充斥全城。
紫禁城内,早已乱作一团。摄政王多尔衮在得知西直门被破后,已知大势已去。他面色灰败,在一众心腹巴牙喇护卫下,仓皇奔往武英殿后的密道入口,企图逃离。昔日不可一世的枭雄,此刻背影狼狈,充满了末路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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