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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 > 第170章 她骨头烂成灰,名字还在替人活

忆冢泉底,死水凝滞,连光阴都仿佛在此处冻结成冰。

祝九鸦的意识如一缕即将散尽的青烟,只剩下最后一丝执拗,化作泉心那道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已无眼可视,无耳可听,整个存在被压缩成一个纯粹的念头——名字。

那是她以骨血撬动天地的支点,是她赋予这方人间最后的尊严。

虚无正在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这最后一丝痕迹也彻底吞噬。

就在她即将归于永恒的沉寂时——

那光微弱得如同灶火余烬,却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拂过她残存的意念。

紧接着,一股**泥土混着炭灰的气息**扑面而来,粗粝、焦苦,却又无比真实。

她“闻”到了,不是用鼻,而是用魂——那是贫瘠巷角灶台下的湿泥味,是烧焦的筷子划过地面时腾起的一缕轻烟。

在京城最偏僻的巷角,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躲在灶台后,用烧黑的筷子,在泥地上一遍遍划着三个字:“陈小娥”。

指尖磨破,血丝渗进炭迹,每一道笔画都像在撕开旧伤。

她的母亲昨日被鬼卒拖走,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记住你的名字……别让他们把你变成‘无名’……”

那声音颤抖,带着濒死的寒意,却在女孩心底点燃了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泥土上的字迹尚未干透,忽然泛起微光——它不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化作一道幽蓝细流,顺着地脉裂缝,逆流而下,刺破死寂,终于触碰到那道将散的涟漪……

“啪嗒。”

清脆的水声,并未经由空气,而是直接砸在了她的意念之上,激起一圈清晰无比的波纹。

那一滴“水”,其实是第一道凡人主动书写的信念,裹挟着**指尖的痛感、炭灰的粗糙、心跳的震颤**,如针般刺入她濒临溃散的神识。

那水珠里,包裹着一个比风还轻的声音,稚嫩、胆怯,却带着顽固的生命力。

“我叫阿禾……娘教我写的。”

刹那间,整片死寂的泉底,如遭雷击!

嗡——!

地脉深处,那亿万被她以骨血种下的铭文,仿佛听到了集结的号角,齐齐发出震天撼地的轰鸣!

无数细小的幽蓝光点,自地底的四面八方,如百川归海般汹涌而来,疯狂地涌向那道即将消散的涟漪。

它们是城东孩童沾着灶灰划下的笔画,**指尖发烫,掌心被石子硌出红痕**;是南镇游子魂归故里时心头的烙印,**梦中母亲唤乳名的嗓音温软,带着炊饭的香气**;是北境沙场上老兵刻在刀鞘上的名姓,**铁器刮擦金属的“吱呀”声里,渗出干涸的血锈与北风的凛冽**!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道不灭的信标,一道滚烫的执念。

它们曾被她唤醒,此刻,又循着冥冥中的感应,来反哺它们的创造者!

幽蓝的光点如最灵巧的织女,以祝九鸦那缕残存的意念为核,飞速交织,缠绕,顷刻间便为她编织出一枚全新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魂魄之茧。

光茧成形的瞬间,**一阵细微的震颤从核心扩散,如春蚕吐丝,层层叠叠,将虚无的冰冷隔绝在外**。

她不再漂浮于虚无,而是被一种**温润如血脉相连的暖意包裹**,仿佛重回母胎。

她不再是献祭者,而是这片大地上,第一位被万家香火所供养的……凡人。

西市桥头,焦黑的石碑前,容玄依旧跪着。

他的指尖已被粗糙的石面磨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可他浑然不觉。

他看不见碑上那如星河般璀璨的字迹,但他的“心听”,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听”到,南巷的寡妇在为亡夫烧纸钱,一遍遍低声念叨着他早已被官府除籍的乳名,那声音里的思念,化作一缕看不见的细线,牢牢缠绕在地脉之上,**带着纸灰飘落的簌簌声与泪水滴入火堆的“滋啦”轻响**。

他“听”到,北镇戍边的老兵,正用短刀的尖,在营寨的木桩上刻下战死同袍的姓氏,刀锋划过木头,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道刻痕都带着金石之气,**木屑飞溅,落在掌心竟有微微的刺痛感**。

他“听”到,千里之外,江南水乡的一户普通人家里,年轻的母亲正握着自家婴儿柔嫩的小手,在铺着细沙的盘中,一笔一画地教他写下人生第一个字,**沙粒摩擦的轻响,如春雨落瓦,温柔得令人落泪**。

这些声音,或悲或喜,或郑重或温柔,如千万条涓涓细流,跨越山海,汇入他早已残破的心神。

它们没有带来纷扰,反而像最坚韧的丝线,将他即将崩碎的意志重新织补、牢牢锚定在这人间。

他忽然笑了,那笑声沙哑得像是两块焦炭在摩擦,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原来不是我在记你们……”他哑声道,“是你们在撑着我。”

桥中央,陈小娥手中那盏写着她名字的灯笼早已熄灭,可她站在地上的影子,却前所未有地凝实。

她惊奇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条极细的、散发着微光的蓝线,一头连着自己,另一头则深深地扎入脚下的大地。

**那蓝线流入她心口的刹那,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轰然炸开——是祝九鸦最后的意志碎片:“护住每一个名字……你能做到……”**

**她的身体开始发烫,脚底传来大地搏动的韵律,仿佛整座城池的脉搏都在她足下跳动。

**

她明白了,这不是馈赠,是托付。

她的影子不再随光移动,而是像锚一样扎进大地。

忽然,她小小的身子一震,猛地转身,望向东城的方向,稚嫩的脸上满是焦急。

“叔叔!”她对着容玄的方向大声喊道,声音清脆而响亮,“东街老铁匠家的灯灭了!他们怕被巡夜的鬼卒抓走,不敢写了!”

容玄听见了。

但他没有回头。

他嘴角微微扬起,低声呢喃:“去吧……这一次,轮到你们记着我们了。”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呼”地一下,化作一道贴地疾行的幽蓝光影,如游鱼入水,瞬间穿过层层墙壁,直抵东街。

一户低矮的院落里,灯火昏暗。

年迈的铁匠正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边,枯槁的手伸向墙上那张刚刚用木炭写好的纸,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张大锤”。

“老婆子,还是撕了吧……万一被抓走,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刹那,一道小小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张开双臂,将那三个字死死护在身后。

是陈小娥!

“不能撕!”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尖锐,“你写了,你就活着!你撕了,他们就真的把你忘了!”

**她喊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胸腔的震颤与灵魂的灼热,仿佛有一股来自地底的力量在支撑她站立。

**

她的话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屋外,那十七口镇压着“无名者”的古井,在这一刻竟齐齐发出沉闷的震动!

井口水面波动,一个个早已消散的亡童身影,竟在水中重新凝聚,他们全都抬起头,空洞的目光齐齐望向老铁匠家的窗口。

无声的凝视,是最强大的守护。

老铁匠的手,僵在了半空。

与此同时,皇宫地宫深处。

随着最后一道维系神权的金纹锁链应声断裂,那沉睡千年的“伪命之神”的投影,在天幕的裂缝中,如青烟般彻底崩解消散。

十二尊祖师铜像眼中最后的金焰,也随之熄灭,化为死寂的青铜。

地府最深处,森罗殿前,判官正襟危坐。

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翻页。

他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那本悬于半空的生死簿。

只见那本由神权法则写就的簿册,竟真的在无风自动,书页“哗啦”作响,**纸页翻动的节奏,竟与人间千万次执笔的频率隐隐相合**。

更让他心神巨震的是,原本空白的末页上,正缓缓浮现出一行行全新的字迹。

那笔迹稚拙无比,有的歪斜,有的带着干涸的血印,有的甚至只是一个模糊的指印,却都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真实。

“我叫李二牛。”

“我叫王春花。”

“我叫……”

牛头马面互视一眼,握着铁链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阴司不再是审判之所,而成了归途的驿站。

夜色最浓,黎明未至。

容玄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却无比坚定,从四面八方,从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他抬起头,尽管双目空洞,却清晰地“看”到,整座沉睡的城池正在苏醒。

万家灯火,次第点亮!

一扇扇窗户的剪影上,浮现出无数执笔的身影。

有人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墨汁滴落,晕染出温热的痕迹**;有人在牌位上描摹亡亲的姓氏,**指尖抚过刻痕,如同触摸往昔的体温**;有人一遍遍念着恩人的名,**唇齿开合间,气息凝成白雾,缭绕不去**;也有人咬牙切切地刻下仇人的姓,**凿子撞击石面的“当当”声,带着恨意与不甘**。

这股浪潮并未止步于京城。

更远处的山野村落,牧童在放牛的石壁上划下自己的绰号,**指甲劈裂,渗出血珠,混着青苔的腥气**;江上渔妇将写满名字的纸钱投入江心,焚于船头,**火光映着江水,灰烬如蝶,乘风而去**;失意的书生,更是在破庙的墙壁上,挥毫题下狂诗:“我亦无名,然敢自称‘我’!”,**笔锋撕裂斑驳墙皮,墨迹深陷如刃**。

地脉深处,那枚由万千信念织就的魂茧猛然一震。

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春风般扩散开来,拂过九州的每一寸土地。

“……够了。这一世,我活过。”

西市桥头,陈小娥仰望着即将破晓的东方天际,那里已泛起一丝鱼肚白。

她缓缓举起手,掌心那条连接地脉的蓝线熠熠生辉,仿佛要去接住那即将洒落人间的第一缕晨光。

从此以后,再没有谁的名字,会被轻易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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