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回响：罪爱漩涡 第178章 对质·冰释前嫌

夜色如墨，凌曜独自站在营地外围的断墙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的黑暗。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苏玥站在不远处，犹豫了片刻。手中的信纸已被汗水浸湿，每一个字都像烙印般刻在她的心上。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凌曜。”她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凌曜身形微顿，却没有立刻回头。这三年来，苏玥从未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叫过他的名字。大多数时候，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或是压抑的愤怒。

“有事？”他转过身，脸上是他一贯的冷漠面具，但眼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苏玥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将手中的信纸递到他面前。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凌曜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那一刻，苏玥清楚地看到他面具般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呼吸有瞬间的停滞，甚至连身体都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这...你从哪里得到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这重要吗？”苏玥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重要的是，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彼方’真的指的是萧家吗？”

凌曜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的黑暗，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答案。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苏玥从未听过的疲惫。

“信是真的。”他简单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苏玥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断墙才稳住身体：“所以，这三年来，我恨错了人？”

凌曜终于转头看向她，眼中是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你没有错。我确实辜负了你，辜负了苏家。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可你是为了救我！”苏玥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宁愿让我恨你，也不肯告诉我真相？”

凌曜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多么无能，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告诉你凌家多么懦弱，在面对‘彼方’的威胁时选择明哲保身？还是告诉你，我调查了整整三年，却连仇人的真面目都没能完全揭开？”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这是苏玥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凌曜，此刻眼中燃烧着痛苦的火焰。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低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自嘲，“当我终于查到‘彼方’与萧家有关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终焉之地，连为你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玥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从未想过，凌曜冷漠的外表下，藏着如此深的痛苦和自责。

“那萧澈呢？”她轻声问，几乎不敢听到答案，“他知道吗？他参与了吗？”

凌曜的眼神暗了暗：“我不确定。萧家内部派系复杂，‘彼方’可能只是其中一支势力。萧澈他...”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给人的感觉不像知情者。但在这个地方，谁又真正了解谁呢？”

苏玥沉默了。凌曜的话印证了她最害怕的猜测——萧澈可能无辜，也可能伪装得极好。无论如何，她与萧澈之间已经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对不起。”她突然说，声音哽咽，“这三年来，我那样对你...我甚至差点...”

她说不下去了。想起自己曾经对凌曜的种种伤害，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

凌曜摇了摇头：“不需要道歉。你的恨意让我好受些——至少那证明你还活着，还有力气去恨。”

他的话让苏玥的眼泪终于决堤。这三年来，她一直活在仇恨中，却不知那份恨意反而成了凌曜的救赎。

“愚蠢...”她边哭边笑，“我们两个都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

凌曜看着她哭泣的样子，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擦去她的眼泪。但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就僵住了，仿佛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

苏玥捕捉到了他笨拙而真诚的举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主动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不要再独自承担一切了，”她轻声说，眼中还含着泪，但语气坚定，“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凌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冰冷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深藏的脆弱和渴望。他缓缓点头，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

“好。”一个字，重若千钧。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远处传来。凌曜立刻警觉地将苏玥护在身后，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谁在那里？”他冷声问道。

黑暗中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

“可能是巡逻的人，”苏玥轻声说，但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或者是野兽。”

凌曜没有放松警惕，目光依然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许久，他才缓缓放松下来。

“你该回去了，”他对苏玥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今晚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苏玥点头：“我知道。你...你也小心。”

她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松了许多。虽然前方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

待苏玥的身影消失在营地中，凌曜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片黑暗。

“出来吧，”他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在那里。”

片刻寂静后，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楚嫣然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但手中的能量石已被捏得几乎碎裂。

“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啊，”她的声音轻柔如蜜，眼中却淬着毒，“你说，如果萧澈知道他的好朋友和他的心上人深夜私会，会作何感想？”

凌曜的眼神冷如寒冰：“你最好管住自己的舌头，楚嫣然。”

“哦？威胁我？”楚嫣然轻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我只是好奇，如果萧澈知道他最信任的两个人正在怀疑他和他的家族，会有什么反应呢？”

凌曜没有说话，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楚嫣然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看戏的人最怕戏提前落幕，不是吗？”

她转身离去，裙摆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宛如一朵有毒的花。

凌曜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中的能量在不自觉间凝聚成锐利的锋芒。

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