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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多福仍不放心,追了出去。正好车站有公交车,王素兰上车离开。
赵多福无奈地问:“现在怎么办?”
何严回答:“走回去吧。”
没走多远,他们遇见秋实推着自行车,神情低落地从另一条路走来。
何严示意赵多福:“你看。”
赵多福瞧见远处的人影,认出是秋实,忍不住问:“那不是秋实吗?他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也跑了?”
何严笑着打趣:“你可拉倒吧,人家头发好端端的。”
赵多福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少往人伤口上撒盐。”
秋实这时也注意到他们,走近问道:“你俩今天也进城来了?多福怎么了,看着没精打采的?”
何严接话:“他刚过门的老婆跑了。你呢?怎么也是一脸愁容?”
秋实疑惑:“老婆跑了?”
赵多福叹气:“唉,一言难尽。她一生气,自己坐公交车先回去了。”
“倒是你,怎么看着比我还难过?”
秋实低声道:“我比你惨,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何严问:“白若雪又拒绝你了?”
秋实默默点头。
何严摇头笑道:“得,你俩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走吧,咱们三个一块儿回去。”
三人便结伴往回走。
走到半路,秋实抬头看见树上的马蜂窝,捡起石头就要砸。
赵多福见状忙问:“你捡石头做什么?”
秋实指着蜂窝:“我要砸它。”
何严和赵多福赶紧拦住。
何严劝道:“冷静点,那可是马蜂窝。女朋友没追到还能再追,别牵连无辜啊。”
赵多福也道:“就是,我跟向前俩可是无辜的,我俩连自行车都没有!”
经过一番劝阻,秋实终于放下了石头。
回到大北厂,赵多福非要拉何严一起去于德水家,何严只得跟着。
一进门,就看见王素兰在哭,于德水和刘桂芹正在旁边劝着。
王素兰一见赵多福,哭得更厉害了。
赵多福打招呼:“大姨,大姨夫,素兰。”
于德水道:“坐吧。”
刘桂芹看着他问:“小赵啊,我听素兰说你那头发……我真没想到,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于德水打断她:“行了,你整天张罗说媒,哪件事办漂亮了?”
刘桂芹不服:“小齐和盛杰那桩……”
于德水反问:“除了这件呢?人家本来就是情投意合,没你也能成,算什么你的功劳?”
何严一听提到自己,起身道:“那什么,我家还有点事,先走了。”
赵多福急忙拉住他:“别走啊!”
于德水摆摆手:“小齐坐,别多想,我们就是随口一说。”
刘桂芹也道:“是啊,你坐。”
何严只好又坐下。
于德水转而对王素兰劝道:“话说回来,素兰,没头发怕什么……”
赵多福插嘴:“我没秃,就是头发少了点。”
于德水点头:“对,就头发少点,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不算啥缺陷。”
王素兰一听,委屈得直跺脚,哭得更凶了。
刘桂芹顺着话继续劝:“就是啊。”
“素兰,你姨夫讲得在理,头发稀疏些,无非瞧着年长些,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王素兰委屈地抹泪道:“怎么不算大问题?若真不算毛病,他何必整日遮遮掩掩,不肯叫人知道?”
赵多福急忙辩解:“我、我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戴帽子成了习惯。”
“说实话,如今出门若不戴帽子,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没穿衣裳似的。”
于德水对赵多福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又转向王素兰劝道:“素兰,他白日总戴着帽子,谁瞧得出他头发稀薄?”
“你夜里就寝可曾亮着灯?”
王素兰泣道:“谁睡觉还亮灯呀。”
于德水道:“这便是了。熄灯后谁还计较他头发多少?”
王素兰委屈得又哭又蹬腿:“这根本不是头发的事,是他存心欺瞒!”
赵多福闻言急忙冲到王素兰面前:“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是我对不住你,欺瞒了你的感情。”
“可我心里从不是这般想的。早想告诉你头发的事,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实在太喜欢你,怕说出实情你就疏远我。”
“如今错已铸成,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接受。”
说着掏出结婚证递向王素兰,语带哽咽:“若还不能消气,就把婚证收回去吧。”
“只求你能原谅,再给我一次相伴的机会。”
王素兰听罢又是一阵哭闹:“哎呦!”
刘桂琴劝道:“素兰......生米已成熟饭,婚证也领了,头发稀疏总不耽误过日子。”
“再说寻个老实本分、待你真诚的,比什么都强。”
于德水点头:“这话在理。素兰,且放宽心罢。”
“陈世美倒是一头浓发,到头来还不是昧了良心?”
王素兰不依地扭动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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