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末日般的景象在青铜通道内上演。
穹顶在幽蓝光柱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破碎,巨大的岩石混合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炽白能量余晖,如同陨星雨般倾泻而下!地面在恐怖的震动中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整个地下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解体的呻吟。
白袍人顾不得右臂钻心的剧痛和心中的惊骇,周身金莲虚影疯狂闪烁,在落石与能量乱流中狼狈不堪地穿梭躲避,再无之前的从容。他死死盯着那爆发的光柱核心,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极度的不甘。
谢擎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扑到昏迷的冯敬等人身边,用自己重伤的身体尽可能为他们遮挡落石,眼中尽是绝望与悲凉。完了,一切都完了……这遗迹,终究还是要彻底埋葬他们了吗?
然而,就在这天地倾覆、万物归墟的毁灭风暴中心——
那冲破了穹顶的幽蓝光柱,其核心处,异象再生。
狂暴的能量并未无限扩散,反而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向内收缩、凝聚。光芒不再刺目,变得深邃而内敛,仿佛将所有爆发的力量都收束回了原点。
倾泻的落石在靠近光柱一定范围时,竟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最终诡异地悬浮在半空,被流淌的幽蓝光芒悄然推开、湮灭。崩塌的地面也在光柱周围维持了一片诡异的平衡区域。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注视下,那光柱的核心,爆开的青铜棺椁上方,一道身影缓缓悬浮而起。
是谢灼华。
但,已非昔日的谢灼华。
她依旧穿着那身破损的衣裙,但周身却缭绕着无数细碎、璀璨、如同活物般流转跳跃的星辰光点。这些光点并非静止,它们遵循着某种深奥的轨迹运行、生灭,在她周围构成了一片微缩的、动态的星穹领域。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也染上了点点星辉。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双眼。
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仿佛化为了两片微缩的、真实的宇宙。左眼深邃如永夜,其中有点点星辰生灭,蕴含着星辰寂灭的冰冷与终结之意;右眼则明亮如晨曦,星云流转,透出万物初生的温暖与希望之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在她眼中交织、平衡,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非人的、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她悬浮在那里,仿佛成为了这片空间的绝对中心,连崩塌与毁灭都需绕行。
她目光平静,缓缓扫过狼藉的现场——看到了重伤濒死、却仍试图保护部下的父亲谢擎,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冯敬等人,最后,落在了狼狈躲避、脸色惨白的白袍人身上。
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悲戚的哭诉。
她的眼神如同万古不变的星空,淡漠,深邃,映照着众生的渺小与挣扎。
她缓缓抬起了右手。
掌心向上,五指微拢。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空间中那些流淌的、尚未完全平息的幽蓝光芒,以及她周身缭绕的无数星辰光点,如同受到了君王的召唤,疯狂地向她掌心汇聚!
光芒压缩、凝聚、质变!
一枚复杂到极致、仿佛由无数微缩星辰轨道嵌套构成的古老符文,在她掌心悄然浮现。那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地生灭、流转,每一次生灭都引动着周围空间的细微震颤,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波动。它似乎代表着某种根源性的力量,一种涉及存在与虚无、诞生与终结的法则碎片。
“不……不可能!!”
白袍人终于无法维持镇定,发出了见鬼般的尖叫!他死死盯着谢灼华掌心那枚不断生灭的星辰符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超他理解范畴的力量层次,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荒谬感!
“你……你竟然……融合了‘星寂核心’?!这绝无可能!!”他的声音因惊骇而扭曲变形,“‘星寂核心’乃万古星辰寂灭之力所凝,霸道绝伦,非人力所能承载!便是上古大能,亦需借助祭坛与秘法徐徐图之,你区区一凡俗女子,何德何能?!定是……定是核心暴走,你不过是其宣泄的载体!对!一定是这样!”
他试图用自己认知的逻辑来解释这完全超出常理的一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谢灼华对于他的尖叫与质疑,置若罔闻。
她只是微微转动目光,那蕴含着星辰生灭的双眸,淡漠地落在了白袍人身上。
没有杀意,没有仇恨。
但那冰冷的注视,却让白袍人感觉如同被整个星空所凝视,渺小得如同尘埃,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她托着那枚星辰符文的右手,轻轻向前一送。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璀璨的光华。
只有那枚符文,如同穿越了空间的距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白袍人的胸前。
然后,印了上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袍人脸上的惊恐瞬间定格。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印在自己胸口、如同纹身般烙印下来的星辰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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