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停了几秒,没有回应。走廊尽头的那盏灯静静燃烧,火苗微微晃动,却没有投出影子。
佩妮没有再问第二次。她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密道深处。斯内普紧随其后,脚步沉稳,手始终未离开魔药瓶口。他们穿过断裂的铁栅门,沿着潮湿的地下通道前行,靴底踩过碎石与积水,声音被厚重的石墙吞没。
回到院长室密室时,窗外夜色已深。壁炉中的火焰低垂,映着墙上几幅静止的画像。佩妮解下长袍搭在椅背,从内袋取出铅盒,放在桌面上。封条完好,但她仍用指尖轻轻抚过边缘,确认未曾被动过。
“刚才那盏灯,不是守夜人点的。”她说。
“也不是陷阱。”斯内普站在门边,目光扫过房间角落,“如果是敌对者,不会只留一盏灯。如果是同伙,也不会不回应你。”
佩妮点头,掀开铅盒盖子。六枚金属核心安静地躺在阻魔涂层内,表面咒文回路尚未激活,但触手可感一股微弱的震颤,像是沉睡中的心跳。
她将其中一枚取出,置于系统虚拟分析区。意识沉入界面,调出任务日志——【隐藏任务·收集首领罪证】仍悬挂在中央,进度显示:2/3。
“该拼了。”她低声说。
意念一动,系统启动扫描。铭文数据浮现:阿尔文·诺特,第七代血脉继承者。关联记录自动跳出:霍格沃茨退学档案,十七岁,因公开鼓吹“麻瓜净化论”并试图篡改校史馆血统名录被驱逐。此后十年无公开行踪,直至三年前北方矿区出现异常魔法波动。
佩妮皱眉:“他母亲是谁?”
斯内普从随身皮袋中抽出一卷泛黄谱系图,摊开在桌上。羊皮纸边缘磨损,墨迹略显模糊,但“诺特”家族支脉清晰可辨。
“艾琳娜·诺特。”他指向下端一行名字,“上一代秘密议会主席,死于一场未登记的决斗。官方记录称她病逝,但家族内部流传她是被自己人清除的——因为她主张有限开放魔法教育给混血家庭。”
佩妮盯着那行字,忽然意识到什么:“所以‘纯血之影’不是新组织,是旧势力重组?”
“是复仇。”斯内普声音低了些,“母亲死后,组织分裂成三派。阿尔文本非继承人,但他用三年时间整合残部,重建体系。手段极狠,但也极有效。”
佩妮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档案室那段记忆画面——年轻的阿尔文站在昏暗房间中,托比亚递出金属牌,他伸手接过,动作干脆利落。可就在那一瞬,她的灵视捕捉到一个细节:他的右手小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不受控的痉挛。
她猛地睁眼:“不对劲。”
“什么?”
“他在害怕。”她语速加快,“不是权力欲,不是狂热,是恐惧。那种反应……更像是条件反射。”
她再次调出记忆片段,放慢回放速度。画面定格在仪式台那一幕——少年时期的阿尔文手持黑刃,面前躺着一个人形轮廓。刀落下的瞬间,血迹飞溅,但位置偏移。而就在祭坛下方,有一滩额外的血泊,颜色更深,形状不规则。
“这不是献祭成功。”她说,“有人中途挣扎,或者……根本不想杀。”
斯内普凝视片刻,忽然道:“诺特家族有兄弟二人。弟弟叫马库斯,比阿尔文小两岁。早年资料极少,唯一记载是在一次家族仪式后失踪,对外宣称‘自愿进入隐修会’。”
“自愿?”佩妮冷笑,“谁会十岁就自愿消失?”
她集中意念,向系统输入关键词:“创伤心理学基础”。界面闪烁,知识转化模块启动,一段陌生术语自动生成——“灵魂裂痕图谱:基于情绪断层、行为偏差与魔力共振频率构建的心理模型”。
三维影像缓缓升起,投影出一个模糊人影,胸口裂开一道 jagged 痕迹,周围缠绕着扭曲的咒文锁链。系统标注:**核心创伤事件发生于十二至十四岁之间,伴随长期压抑性记忆封锁,后期表现为极端控制欲与仪式依赖症**。
“他没能杀死弟弟。”佩妮轻声说,“或者……他杀了,但以为自己失败了。从此认定世界必须由他掌控,否则就会失控。”
房间里一时寂静。壁炉里的火苗跳了一下,照亮两人面容。
斯内普合上谱系图,声音很轻:“极端思想往往源于创伤,而非天生邪恶。”
佩妮看着那幅图谱,久久未语。她曾以为对手只是一个躲在暗处的狂信徒,现在却发现,那是个被家族吞噬的孩子,长大后披上了猎手的皮。
“我们抓到的不只是阴谋。”她说,“是一个人崩塌的过程。”
“他会再来。”斯内普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漆黑一片,连风声都听不见。“他不会放过新学院,因为那是他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一个能让普通人站立的地方。”
佩妮指尖轻点耳坠水晶,温润的触感传来。她想起湖边那个被冻结的工人,动作机械,眼神空洞。那种控制,不只是权力,更像是一种执念的延续——把所有人变成不会反抗的影子,就像当年他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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