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寒光构成的【霜寂莲柩】如同捕食的巨口,冰冷的花瓣急速收拢,要将墨时渊连同怀中那团蠕动的七彩冰雾彻底封死。
童磨嘴角的弧度扩大,那是纯粹的、属于猎食者的满足。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具蕴含【虚无】之力的躯体在绝对零度与寂灭概念下冻结、崩解的美妙过程。
墨时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陷阱!双重陷阱!
怀中的“蝴蝶忍”化为粘稠冰雾缠上手臂,刺骨的虚无寒毒瞬间冻结经脉,迟滞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可能。
背后的冰柩封死了所有退路,寒气已触及背脊,死亡的冰冷清晰可辨。
“吼——!!!”
远处,伊之助目眦欲裂,兽瞳充血。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断裂的肋骨刺穿内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血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七彩寒光吞噬那道身影。
“时渊先生——!”炭治郎架着义勇,嘶吼被战场轰鸣吞没。
义勇深潭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片绝地,搭在炭治郎肩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发白,腰腹的伤口因剧痛和某种更深沉的冲击而再次崩裂渗血。
蝴蝶忍被香奈乎死死拉住,紫眸中倒映着即将闭合的冰柩,那份刻骨的仇恨被瞬间涌上的、近乎窒息的绝望覆盖。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折断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战场边缘的每一个人。
就在冰柩即将彻底闭合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悸动,穿透了冰柩的七彩寒光,穿透了战场的喧嚣,甚至穿透了无限城扭曲的空间壁垒,无声地扫过。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冰柩收拢的速度迟滞了万分之一秒。
墨时渊的意识,在死亡冰冷的触感攀上脊椎的瞬间,被猛地拽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方向。甚至没有“自我”存在的感知。
这里是……虚无?
不,比虚无更空。
虚无至少是一种“状态”,一种“概念”。
而这里,是“无”本身。是存在诞生之前,亦是存在湮灭之后,那永恒的、纯粹的……“空”。
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对生的眷恋,也没有对死的抗拒。
所有属于“墨时渊”的情绪、记忆、意志,都在进入这片“空”的瞬间,被剥离、分解、归于寂灭。
他“看”不到,但“感知”到了。
感知到那构成他身体的亿万粒子,在冰柩的绝对零度下停止振动,在寂灭的概念下失去结构,如同沙塔般无声崩解。
感知到那驱动他战斗的意志,那守护同伴的执念,那对生的渴望,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便沉入永恒的寂静。
死亡,并非终点。
死亡,是回归。
回归到这诞生一切的“空”,这容纳一切的“无”。
在这绝对的“空”中,一种超越理解的“韵律”浮现了。
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存在的“脉动”。
他看到——不,是“感知”到——一片无法形容其广袤的“空”。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绝对的寂静,绝对的黑暗。
然后,一个“点”出现了。
一个凝聚了所有可能性、所有能量、所有物质、所有规则的……奇点。
它无声地“膨胀”。
不是空间的扩张,而是“存在”本身的诞生!
时间开始流淌,空间开始延展,能量化为物质,规则编织宇宙。
星辰在虚无的襁褓中点燃,星系在膨胀的浪潮中旋转。
这是“有”从“无”中诞生的壮丽史诗,是宇宙大爆炸的恢弘序曲。
星神在法则的碰撞中啼哭,命途在能量的奔流里延伸。这是生的起源,是存在的狂歌。
然而,这壮丽的史诗并非永恒。
膨胀终会抵达极限。星辰燃烧殆尽,化为冰冷的白矮星,最终坍缩成吞噬一切的黑洞。星系在引力的撕扯下分崩离析。能量在熵增的铁律下走向均匀的死寂。宇宙的温度,无可挽回地降低,降低,直至无限接近那绝对的零度。
最后的光,最后的生命,最后的意识,在冰冷的黑暗中逐一熄灭。
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失去了维度。
一切物质分解为最基本的粒子,一切能量耗散为均匀的背景辐射。黑洞在霍金辐射中蒸发殆尽。
宇宙,这曾经辉煌的存在,最终化作一片均匀、冰冷、死寂的……热寂之海。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运动,没有差异。
只有永恒的、绝对的……“无”。
从“无”中诞生“有”,在辉煌的燃烧后,又无可避免地重归于“无”。
生与死,存在与湮灭,起点与终点……在这宏大的宇宙轮回面前,如同硬币的正反两面,相互依存,相互转化,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归宿——那诞生一切、又吞噬一切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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