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核心,丰饶之树搏动的脉管王座上,鬼舞辻无惨的指尖深深嵌入暗金结晶构成的扶手。
细微的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妖异俊美的面孔扭曲着,暗红瞳孔深处那燃烧的金色火焰剧烈摇曳,映照着冰莲战场方向那片吞噬一切的深邃虚无。
恐惧。
这个早已被遗忘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还是数百年前,那个手持赤红日轮刀、如同太阳化身的男人——继国缘一,仅凭一刀便斩断他所有生机,将他逼入濒死绝境之时。
而此刻,这份恐惧的源头,是那个银发青年——墨时渊!
“【虚无】……令使……”无惨的喉咙里滚出嘶哑的音节,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亲眼“看”到童磨,连同其冰莲领域,被墨时渊那轻描淡写的一拂,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迹,彻底归于虚无。
不是摧毁,是彻底的“不存在”!
这绝非简单的力量提升!这是踏入了更高维度的领域!
是他梦寐以求、却始终未能真正触及的命途本源之力!
“他怎么可能……在童磨的逼迫下……”无惨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童磨是他亲手塑造的、最接近【虚无】命途的杰作,是他用来试探和消耗墨时渊的棋子!
可结果,却是这枚棋子成了对方登临更高境界的踏脚石!
绝不能让墨时渊继续存在!更不能让他靠近无限城核心!
无惨猛地抬头,眼中金焰爆燃,疯狂压下了那丝恐惧。
进化尚未完成,他需要时间!需要屏障!
“上弦!为我争取时间!”他低吼着,意念如同无形的锁链,狠狠刺入身下搏动的丰饶之树核心。
嗡——!
巨树发出沉闷的轰鸣,粘稠如液态黄金的浆液在粗壮的脉络中疯狂奔涌。
树冠上,无数痛苦挣扎的灵魂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被加速抽取、炼化,转化为磅礴的生命源质。
无惨双手猛地按在脉管扶手上,背后探出的暗金根须如同活物般疯狂舞动,贪婪汲取着这股力量。
他俊美的脸上血管凸起,颜色加速向璀璨的金色蜕变,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与力量增长的狂喜。
“重塑!归来!我的上弦!”他咆哮着,将意念与丰饶伟力结合,精准地投向那些早已烙印在巨树脉络中的命途印记——上弦之肆·半天狗,上弦之伍·玉壶,上弦之陆·妓夫太郎与堕姬!
暗金光芒在树根处剧烈闪烁,粘稠的浆液翻涌、塑形。四道扭曲的身影在光芒中迅速凝聚,枯槁的半天狗、壶身的玉壶、以及缠绕在一起的妓夫太郎兄妹……他们的躯体由暗金脉络与血肉快速编织,空洞的眼神逐渐被各自命途的混乱意志填充。
然而,当无惨的意念扫向上弦之贰的印记时——
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能量残留,没有命途回响,甚至连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彻底消失!
仿佛童磨这个人,连同他所代表的【虚无】之力,从未在这世界上出现过!
“童磨?!”无惨的意念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虚无的墙壁,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空”。
他疯狂催动丰饶之力试图感应、追溯,却如同在深海中打捞一缕早已消散的烟雾,徒劳无功!
“抹除……彻底的抹除……”无惨的身体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妖异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骇然的苍白。墨时渊的力量,竟已恐怖至此!连丰饶之树都无法重塑一个被彻底从“存在”层面抹去的个体!
这份未知,这份对规则本身的践踏,比继国缘一那斩断一切的刀光,更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黑死眸!”无惨猛地抬头,六只魔眼穿透空间壁垒,死死锁定西南战场那个正以一敌三、压制岩风霞三柱的持刀身影。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与暴戾,如同鞭子般抽打在黑死眸的意识中:
“别再玩弄猎物了!立刻!马上!给我碾碎那些该死的柱!尤其是那个霞柱!然后去拦住墨时渊!不惜一切代价!在我完成进化之前,绝不能让他靠近核心一步!”
丰饶之树的意志随着他的怒火轰然降临西南战场,腐殖肉毯如同打了强心针般疯狂翻涌,无数扭曲肢体加速爬出!
鬼杀队总部。
烛火摇曳,映照着产屋敷耀哉苍白如纸的脸庞。
诅咒的侵蚀已蔓延至脖颈,可怖的紫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他闭着眼,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产屋敷天音跪坐在他身侧,纤细的手指沾着特制的药墨,在一张巨大的、由无数情报碎片拼凑而成的战场态势图上飞速勾勒、标注。
她的动作精准而迅捷,仿佛与丈夫的意识相连。
“咳……”耀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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