鎹鸦划破铅灰色雨幕的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鬼杀队每一个角落。
当“炎柱陨落”的字眼滚过产屋敷耀哉苍白的手指,那承载着无惨精血诅咒的眼眸深处,第一次裂开真切的痛楚。他面前的棋盘在指尖颤抖下哗啦倾倒,黑白玉子洒落一地,宛如碎裂的星辰。
悲鸣屿行冥合十的巨掌渗出鲜血,低沉的佛号震颤着梁上灰尘;蝴蝶忍擦拭银针的动作凝固,药瓶从僵硬的指间滑落,在榻榻米上砸开一片刺目的紫;风柱不死川实弥的拳狠狠砸穿门框,木屑纷飞中,喉间滚出困兽般的呜咽。
炼狱杏寿郎之名,那柄永远昂扬的焚天之炬,熄灭了。
战场上,冰冷的雨水冲刷着焦黑的钢铁残骸,混着暗红的血污汇成蜿蜒的溪流。空气里弥漫着臭氧、铁锈和血肉烧灼后的残酷余味。
我妻善逸蜷缩在扭曲的铁架下,金发被泥泞粘成一绺绺,身体筛糠般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他曾以为自己见识过地狱——爷爷的严苛、雷劈的恐惧、蜘蛛山的恶心——但这一刻,当炼狱大哥挺直脊梁、胸前却裂开焦黑空洞的躯体撞入眼帘,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那火焰熄灭的瞬间,抽走了他骨头里最后一丝气力,只剩下冰冷的、浸透骨髓的绝望,比童磨的寒冰更刺骨。
“废物…我他妈就是个废物!”他猛地将头撞向冰冷的钢铁,额头瞬间青紫,却压不住灵魂深处无能狂怒的嘶吼。
另一侧,嘴平伊之助的野猪头套被劈开大半,露出布满血丝、凶光毕露的独眼。锯齿双刀深深插进铁轨路基,支撑着他颤抖却不肯跪倒的身躯。炼狱杏寿郎背对着他倒下的身影,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那宽阔的、曾为他们扛起魇梦毒雾、挡下影喰利刃的后背,如今只剩下一个象征毁灭的黑洞。伊之助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嗬嗬低咆,肌肉虬结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痉挛。变强!撕碎!把那些该死的鬼,把这片该死的天,统统咬碎!这念头像疯狂的藤蔓缠绕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墨时渊半跪在炼狱身侧,无声无息。湿透的银发贴在惨白的脸上,额角那道星尘斑纹裂开一道细痕,掺着雨水的鲜血蜿蜒而下,在下颌汇聚,滴落。
他颤抖的指尖悬停在炼狱胸前那骇人的空洞边缘,一丝微弱得近乎虚幻的金色火星在其中明灭,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他濒临崩断的神经。
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嘴角却神经质地向上扯动,拉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惨笑。
“哈…哈哈…”破碎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挤出,干涩嘶哑,“系统…你看见了吗?”
他抬起血红的眼,望向虚空中无形的存在,眼神空洞如坍缩的星核,“这就是命运那个婊子的力量?这就是我妄图改变的轨迹?堂堂虚无令使…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警告:宿主精神阈值临界!星尘斑纹稳定性下降!】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脑海炸开,他却置若罔闻,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尖啸:“我算什么东西?!虚无令使?救世主?笑话!我他妈就是个连自己承诺都实现不了不干净的…废物!”最后两个字,如同耗尽了他所有气力,整个人佝偻下去,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粘稠的泥泞里,肩膀剧烈耸动,却发不出一点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濒死般的喘息。
冰冷的雨水无情浇落。炼狱残躯上最后一点金色火星,在墨时渊绝望的注视下,闪烁,挣扎,终于…彻底熄灭。
死寂。
连风雨声都仿佛被这沉重的虚无吞噬。
【…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分析中…关联目标:灶门炭治郎…炎纹羽织徽章…】
【警告:高纯度‘存护’意志结晶!非物理层面湮灭!正在锚定波动源…】
系统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刺破死寂,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电流,击穿了墨时渊意识中厚重的绝望浓雾。
他猛地一震,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向不远处那口裂开的木箱!炭治郎沉睡其中,而炼狱最后奋力抛入的、那枚染血的炎纹羽织徽章,此刻正静静躺在少年手边!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熟悉的暖意,正从徽章表面极其缓慢地弥散开来,如同寒冬深夜里,一枚余烬未熄的炭核!
“没…没散?”墨时渊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得自己都陌生。一股巨大的、近乎荒谬的狂喜混合着更深的恐惧攥紧心脏。他几乎是连滚爬扑到木箱旁,布满血污和泥泞的手颤抖着探入缝隙,指尖触碰到那枚温热的金属徽章。
嗡!
额角裂开的星尘斑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蓝强光!纯粹的虚无之力不受控制地奔涌,瞬间包裹住那枚徽章!
“星辰呼吸·贰之型·虚隙鹊渡——星痕溯影!”
这不是攻击的剑型,而是墨时渊在极限绝望与系统提示刺激下,本能般将“鹊渡”的空间迁跃之力逆向运转,强行投射向意志残留的无形层面!他的意识被一股沛然巨力拉扯,瞬间脱离了冰冷的雨夜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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