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把陌刀的事拍板定下:赵云、陈到挑兵,诸葛亮总掌调度。
那头被陌刀劈开又劈开的神农院功勋猪,终是完成了它的光荣使命——刘禅负手立于演武场中央,看着士兵们饿狼般盯着那头肥猪的眼神……他喉结滚动,一股酸热的情绪猛地冲上鼻腔!
大声喝道:“今晚吃肉,人人有份!”
兵士们迸发出震天的欢呼,那声浪几乎要掀翻演武场的旌旗!齐声高呼着跪拜:“陛下万岁!”
霎时间场子上架起十口铁锅:烧水的兵卒赤膊抡桶,水花溅得比刀光还高;褪毛的老兵手法利落,猪鬃在砂石地上堆成小山;屠夫出身的什长刀光翻飞,骨肉分离的声响竟有几分陌刀劈甲的韵律。
兵士们的眼珠子跟着屠刀上下翻飞,成千上万个喉结同步滚动,发出的轰鸣竟压过了剁骨声。他们仿佛已经闻到了肉的香味!
有个十五岁的小兵舔了三次嘴唇,把佩刀鞘都啃出了深深的牙印。
粟米饭的香气混着肉汤白雾腾起时,刘禅突然夺过铁勺,往兵士碗里狠狠扣了一勺带油花的汤——“喝!”
兵士们仰脖吞肉喝汤的咕咚声,震得场边陌刀架嗡嗡作响。他们眼底烧着的光,比炼铁炉里的炭火还亮三分!
突然从肉汤里捞出一块猪骨!您看这块颈椎骨——断口平滑如镜,上面还留着陌刀的斩痕迹!他日,这痕迹就会刻在魏贼脖子上了!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映照着一张张黑黢黢的、被饥饿刻出深深轮廓的脸。成堆的兵士或蹲或坐,粗糙的手指在陶碗里扒拉着,连最后一粒沾着肉末的粟米都抠得像要抠进陶胚里。
诸葛亮的羽扇悬在半空,“戒奢”二字正对着那群狼吞虎咽的士兵。扇面投下的阴影里还沾着肉汤的油星,他眸中映着跳动的火把与贪婪的吃相,微光剧烈地闪动!
董允邓芝怔怔出神。他们平日倒背如流的《周礼》此刻竟一句也想不起——眼前这群兵士甩开膀子大嚼的模样,让那些礼制教条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油乎乎的手指、吧嗒作响的嘴、叮当碰撞的陶碗,这才是滚烫的、活着的人!
赵云的白须沾着肉星,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这位老将第一次发现,兵卒们盯着肉骨头的眼神里那股纯粹的、动物般的渴求,竟比当年长坂坡的追兵还骇人。
陈到腰间断开的玉佩穗子,正随着他因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拳头摇晃。那些在战场上肠穿肚烂都不吭声的硬汉,此刻为指头大的肥肉片发出的吞咽声,让他太阳穴像战鼓一样突突直跳。
“砰!”关兴的刀鞘砸地声惊起飞鸟。他父亲斩颜良诛文丑时,何曾见过敌人露出这等……能吞噬一切的渴望的眼神?
“都给老子吃!”张苞的吼声劈开夜空!“等打进洛阳——”话猛地卡在喉咙里!
因为他看见那个啃刀鞘的小兵,正用猪骨在陶碗上反复刮擦——那执拗的劲儿,仿佛要把陶器刮下一层来,好把最后一点油星都刮进粟米饭里。
马厩突然传来嘶鸣!众人转头时,月光正好照在那块猪骨上——陌刀斩出的裂痕深处,粘着半粒带血的粟米。
这一刻他们心头突然涌起某种模糊却滚烫的认知:要让这群饿绿了眼的兄弟不再啃刀鞘……得先劈开这世道——
刘禅的指尖划过陌刀冰冷的锋刃,神情是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火把突然爆响,刘禅的声音像陌刀劈开夜幕:“听着——”
万千铁甲瞬间沉寂!连风声都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刀尖挑起那块带粟米的猪骨,悬在万千士兵眼前:“让耕者有其田!”骨茬间未消的陌刀寒光在火下狂野地跳动。
“让战者得其饷!”小兵刀鞘上的牙印猛地渗出血丝。
整个演武场开始颤抖。大地在他们脚下呻吟。老兵的茧手、新兵的瘦骨、什长的刀疤——所有残缺都在这十二个字里突然燃烧着完整,就像断刃重铸时那迸射着星火的第一锤。
他们脑海中只剩下:“让耕者有其田!让战者得其饷!”
火把噼啪炸响,照亮士兵们浑浊的瞳孔。那浑浊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破土而出。
他们说不清那是什么,但脖颈上无形的压力突然变得具体——就像那柄悬着的陌刀,明明没挨着皮肉,却让每个人都觉得喉咙被铁箍死死掐住!
“陛下圣明!”的吼声尚未落地,那个啃刀鞘的小兵突然僵住——他齿间铁锈味的刀鞘上倒映着……皇帝的形象在他们所有人心中轰然拔地而起,顶天立地!
……
当最后一缕肉香消散在演武场,刘禅的冕旒已映在宫灯之下。
刘禅躺在榻上,回想今日种种,仍觉如梦似幻。他真切感受到神农院内所有人的变化——那感觉玄妙难言,却像陌刀一样真实存在。
榻前油灯仿佛将陌刀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如同悬在江山之上的铁幕。他猛地坐起,将计划在心中再过一遍:
一.冶铁之法算是大成——应用唐代冶铁技术,产量翻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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