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经过一天一夜骑行,终于回到了大同,大同城垣的轮廓缓缓显现,城门处,早已得到消息的守军肃立两旁,疲惫却难掩兴奋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位刚刚指挥了一场决定性胜利的司令。战马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踏着沾染露水的石板路进入城内。
街道两旁,闻讯而来的百姓越聚越多。起初是压抑的窃窃私语,很快便化作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人们挥舞着临时扯出的布条,敲打着锅碗瓢盆,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对胜利者的由衷感激。“林司令!”“八路军万岁!”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热流,冲淡了清晨的寒意。担着水桶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者、甚至光着脚丫的孩子,都挤在路边,想要一睹这位将日军重兵集团埋葬在天镇的将军风采。
林峰端坐马背,神情依旧沉静如水,只是微微颔首回应。他身上的军大衣沾满尘土,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更添几分风霜。与周围沸腾的喜悦相比,他显得格外凝重。那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得涨红的脸庞,扫过屋檐下残破的弹痕,扫过街道上尚未清理干净的瓦砾,最终落在前方司令部那熟悉的门楼上。胜利的喧嚣包裹着他,却未能完全驱散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冷峻。
司令部内,气氛同样热烈中带着紧绷的忙碌。参谋们步履匆匆,电台的滴答声和电话铃声交织不断。林峰刚下马,几位等候多时的参谋便迎了上来,为首的作战科长脸上带着亢奋的红光,声音却保持着军人的克制:“司令!您回来了!各部战果统计初步汇总,详细战报正在整理!另外,晋绥、晋察冀军区都发来了贺电,老家……”
林峰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目光锐利:“俘虏甄别和战场清理进度?各部伤亡统计?”
“是!”作战科长立刻挺直腰板,“俘虏甄别正在进行,初步确认日军建制已完全打乱,高级军官除岗村外,基本确认击毙或被俘。战场清理预计还需两日。各部伤亡……”他声音低沉了些,“初步统计,伤亡数字不小,尤其主攻方向几个团,损失较重,重伤员已全力后送救治。”
林峰沉默地点点头,这个代价在预料之中,但每一次听到具体的数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心头。他大步流星走向作战室,推开门的瞬间,室内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墙上巨大的作战地图上,代表天镇区域的数个醒目红叉清晰无比,象征着日军几个主力联队的彻底覆灭。参谋们纷纷起立,眼中充满了敬意和询问。
“司令!”政委起身,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和深深的关切,“辛苦了!天镇这一仗,打得好!打出了我们的威风!”
林峰与两人用力握了握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疲惫的欣慰:“是全体将士用命,是百姓支援有力。”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西北角那片被红圈圈住的山地,“岗村呢?有新的踪迹吗?”
政委摇摇头,笑容收敛:“张强特战队撤回后,我们派出了几支侦察分队扩大搜索范围,但入夜后山区地形复杂,至今没有确切发现。估计他带着残兵,正像受惊的老鼠一样往更深的山区钻。”
“哼。”林峰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那片地图上的空白,“老鼠再会钻,也总有出洞的一天。命令侦察分队,保持压力,严密监控所有出山通道和可能的补给点。同时,命令各根据地、游击区,提高警惕,严防小股溃兵流窜破坏或岗村试图与其他残部汇合。”
“明白!”参谋立刻记录传达。
“另外,”林峰转向政委,“老李,政工部门要立刻动起来。胜利来之不易,要大力宣传,鼓舞士气民心。但也要实事求是,不要过分夸大。特别是对牺牲的将士,抚恤和追认工作要立刻跟上,一个也不能漏。”
“放心,已经在部署了。”政委郑重点头。
“司令,刘师长发来求救电报,李云龙的团处于失联状态,希望我们能够派兵寻找一下。”政委说。
“可以啊,李云龙在什么地方有消息吗?”林峰问。
“具体的没有,但是根据我们破解的日军的电报里面的信息,他们大概在辛庄附近。”政委说。
“行,你命令,唉大同的豹式坦克连集合,我去找一下他们吧,你给老总说一下吧。”林峰说。
“行。你先吃顿饭 ,我去让人准备。”政委回答。
三十分钟后,林峰带着豹式坦克出发了。去寻找和解救李云龙,豹式坦克沉重的履带碾压过土地,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轰鸣,卷起阵阵烟尘。林峰坐在头车炮塔的车长位上,上半身探出舱口,任由带着硝烟余烬和初冬寒意的风扑打在脸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军服传来,引擎的震动沿着骨骼传导,却丝毫未能驱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车内无线电的电流声嘶嘶作响,夹杂着简短的位置报告。林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道路两旁的地形。每一次颠簸,每一次绕过巨大的弹坑,都让他对李云龙部可能的遭遇多一分紧迫的担忧。辛庄方向……那里地形复杂,日军的溃兵也可能流窜至此。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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