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团长!三营来电!断魂崖方向听到激烈枪炮声,是否按计划行动?”通讯兵喊道。
林峰眼中闪过狼一样的光芒:“告诉三营!先不要动,我要的是整个第四旅团,不是一个小小的先头部队,给我埋伏好。沟底剩下的部队,慢慢打,等等他们的援军,”
林峰的命令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因首轮打击而热血沸腾的指挥所冷静下来。参谋们压下亢奋,迅速传达着“悠着点打”的指令,火力骤然减弱,原本如同泼水般的重机枪扫射变成了有节奏的点射和长点射,枪声稀疏了不少,但精准度似乎更高了,每一次点射都换来沟底日军绝望的哀嚎。
沟底公路上,硝烟弥漫,尸横遍野。幸存的日军士兵被这忽强忽弱的火力折磨得快要发疯。起初那毁天灭地的打击让他们魂飞魄散,以为陷入了绝对优势兵力的重围,几乎丧失了抵抗意志。可这火力一弱,反而给了他们一丝喘息和幻想的空间。
“八嘎!他们的火力减弱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军曹趴在卡车残骸后面,嘶声对旁边惊恐的士兵吼道,“一定是弹药不足!或者伏击兵力有限!坚持住!旅团主力马上就到!玉碎冲锋!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板载!”
“板载!”几个被绝望逼疯的士兵嚎叫着,端着刺刀从掩体后跃起,试图向缓坡发起反扑。
然而,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精准的子弹。“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步枪点射,那几个跃起的身影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蠢货!趴下!节省弹药!等待救援!”一个幸存的少佐军官躲在路边的深沟里,声嘶力竭地压制着士兵们盲目的“玉碎”冲动。他脸色惨白,眼中却闪过一丝狡猾和侥幸。对方火力减弱,这绝不是好兆头,更像是故意为之的陷阱!但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旅团主力迅速抵达,到时候可以用绝对的实力碾碎这股不知死活的伏兵。他对着身边的通讯兵低吼:“快!继续呼叫旅团长!前锋大队遭遇猛烈伏击!地点野狼峪!请求主力加速增援!敌军火力凶猛但疑似兵力不足!火力减弱了,重复,疑似兵力不足!请求战术指导!”
与此同时,断魂崖后方密林深处。
三营的官兵们如同真正的毒蛇,纹丝不动地潜伏着。远处野狼峪方向传来的激烈枪炮声,尤其是那迫击炮弹爆炸的闷响和重机枪撕裂布匹般的扫射声,清晰地敲打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新兵们紧握着枪杆的手心全是冷汗,呼吸粗重,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营长赵强的方向。
三营长赵强趴在一块岩石后面,耳朵几乎竖了起来,竭力分辨着枪炮声的细节。他听到了团长特意交代的“悠着点打”后火力节奏的变化,也听到了沟底日军那绝望又带着一丝希望的“板载”嚎叫和军官的呵斥。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低声对身旁的传令兵道:“听见没?团长在给鬼子下套呢。告诉各连,都给老子藏好了!谁他娘的敢动一下,暴露了目标,没有完成任务,老子亲手毙了他!拉屎撒尿?憋着!憋不住就拉裤裆里!让鬼子以为我们只有那么点人,把他们的大部队全引进来!”
野狼峪主峰阵地上,一营长封升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硝烟混合的污渍,对着电话吼道:“团长放心!主峰稳如泰山!小鬼子组织了两次冲锋,都给老子用刺刀和手榴弹砸下去了!他们上不来!伤亡?还行!咱们居高临下,占着大便宜!……是!明白!悠着点,省着点子弹招呼!明白!”他放下电话,对着阵地上的兄弟们吼道:“兄弟们!团长有令!咱们现在是大爷!省着点力气!让沟底的小鬼子多活一会儿,多叫唤几声,给他们后面的大部队报个信!都听清了,火力掩护,别让鬼子冲上来就行,不用追着猛打!”
林峰站在指挥所高地,望远镜始终没有离开沟口的方向。黄参谋再次快步跑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团长!侦察连急报!第四旅团主力前锋——战车中队和两个步兵大队,已经抵达野狼峪外五里!正在加速!沟底的鬼子电台呼救就没停过,一直在喊‘敌军火力凶猛但兵力不足’!”
“好!鱼儿闻到腥味了!但是还不够,这点人还不够。”林峰眼中寒光暴涨,如同等待猎物踏入最后一步陷阱的猎人,“命令各部,继续按计划执行!沟底的残兵,给我用冷枪和零星的迫击炮慢慢磨!让他们叫得更惨一点!告诉一营、二营,真正的硬仗要来了!给老子把牙磨利了!告诉三营,第四旅团全部进来后汇报,不要动不动就汇报。”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老子要的庆功酒,可不够!得让整个第四旅团,都给我坐下来好好喝!”
野狼峪外五里,烟尘蔽日,大地在履带的碾压和无数皮靴的践踏下呻吟。第四旅团主力前锋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轰然开进。打头的是四辆九五式轻型战车,矮小的车身覆盖着铆接的装甲,车顶机枪狰狞地指向天空,引擎发出粗鲁的咆哮,履带卷起的尘土如同一条翻滚的黄龙。紧随其后的卡车一眼望不到头,车厢里挤满了头戴钢盔、端着三八式步枪的日军士兵,刺刀在漫天烟尘中依然反射着森冷的光。步兵大队的士兵们以强行军的速度奔跑着,沉重的行囊和装备在身上摇晃,汗水和尘土在脸上混合成泥浆,但眼神里却透着旅团精锐特有的骄横与对战斗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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