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两人便向远处的两熊看去,公熊似乎被击晕了,躺在地上。
母熊被这一下也砸的不轻,不过好在起身后没有如之前一般横冲直撞般冲过来,而是将黑熊扶到一边毕恭毕敬的向江十六走来约莫距六尺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江十六见状示意孟乾元卸开架势来,自己也收起了剑说道:我们知道刘阿宝在哪里,也知道你们就是刘氏夫妇。我们来,是想和你们谈一谈,请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们。
说罢也促膝而坐不忘补充了一句,我答应他带他找爹娘。
母熊听罢到刘阿宝三个字沉思了片刻,便折了树枝在地上写起了事情的原委:
我们一家,十年前来村子,丈夫会医术开医馆。五年前丈夫出村采药救货郎,货郎得救报恩,当村长多关照。村祭丈夫求周衍内定神侍。
周衍不准,丈夫心有不甘大闹祭典,遂被抓捕,周衍歹毒,剥我一家皮换熊囊逐出村。
为他驻守,隔绝外世,这等模样不知去哪,饥饿难耐只得食他投的人肉,渐渐我们已经被折磨的开始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熊了。
写到这里母熊抬头看了一眼江十六,江十六从她乌黑的瞳孔中流下的泪水,竟看出了一丝妇人的忧伤。
就好似眼前的不是诡异的黑熊,而是一位苦命的妇道人家。母熊抬爪擦了擦眼泪继续写道:
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周衍,但碍于是修士,不求官人为我们报仇,只求将阿宝带走让我们见一面,远离这里。
说来可笑这两人两熊共处一地,母熊在地上写字的场景颇为滑稽。她的字还不错,想必还是人的时候应该是个大家姑娘。
一想到自己鸡爪般的字迹,江十六如是想到。
江十六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放心,阿宝的事我既然揽下就必然不会放弃,只不过我还没清楚一点。
这几日来总听到村里提起村祭,你刚刚也提到了你丈夫大闹村祭才被驱逐。
我想村祭应该是类似外面寻常村镇,祈求风调雨顺之类的仪式,为何周衍要大做文章将你们做成这副模样?
江十六说罢目光如炬的的盯着眼前的母熊,他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刘氏妻应该还有东西没告诉他。
母熊沉思片刻,心里掂量了好一会,眼神复杂的看着江十六支支吾吾的用她那还没退化完全的声道说了几个字:
山神……是……熊
母熊的字如重锤敲在江十六心头。
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你们大闹祭奠发现了山神是熊的真相,周衍应该是和熊精签订了什么契约。
要当上村长就得在祭奠为熊精献祭十人做宴,怕你们坏了他的交易,所以将你们做成熊伥赶出了村子。
孟乾元突然开口,他的雷法再次亮起缠绕手臂,在掌心明明灭灭,映得脸庞忽明忽暗。
母熊缓缓点头,用熊掌在雪地上划出歪扭的字:阿宝太小,熊皮缝不上,周衍只好摘了他的舌头将他囚禁在身边。
江十六忽然想起阿宝身上的伤疤,喉咙一阵发紧。周衍不仅用山神熊伥巩固统治,更将刘氏夫妇变成活图腾,让村民在恐惧中对他俯首帖耳。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江十六忽然想到了铁匠手里的麻布,铁匠的死也是你做的。他指着母熊缺了一角的围脖说道。
母熊突然直立起身,熊掌按在江十六肩头:带我……见他。
孟乾元见状雷刀噌的一下聚现顶在母熊掌背。
熊掌渗出黑血,可见这下意识的举动,孟乾元并没有留手。
母熊忍住嘶吼的冲动,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几句人话:人性……快没了……想……见阿宝。
江十六拍了拍孟乾元的背脊,示意他先别冲动。虽然动手的动机是救自己,但如果在这将刘氏夫妻杀了那证据线索真的就断了。
我答应带他见你,可你们不能见他。江十六思索片刻说道。母熊听罢叹了口气:我替你们的遭遇感到惋惜,可你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要他忘却这段记忆就狠心点别留一点念想给他。
江十六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阿宝我会带走,在我身边,或找个好人家看他的意愿。
说着他走向了晕倒的公熊身边,画风一转好似变了一个人说起:现在该算一算我弟弟被你丈夫打伤的事了。
母熊见状为难的看着江十六,想从他眼里寻找些慈悲让他放过自己的丈夫。
孟乾元虽好斗,但也一副着急模样,开口劝阻道:十六兄,没必要。
江十六拔剑一指晕倒的黑熊说道:杀周衍是我自己的事,救阿宝是早就答应过他的事。
说罢撇头用下巴指了指孟乾元,他不会出手拦你,你可以来保护你丈夫。
江十六其实心里清楚,若是母熊动手,孟乾元不可能袖手旁观。因为若要进军金陵城,至少现在自己对他还有用。
他从不是一个一笑泯恩仇或大义凛然的人,他的人生算盘总那么精细,有仇必报总就是他的原则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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