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蹲在厢房窗下,手指抠着墙缝里的青苔,耳朵贴在木头上听里面的动静 —— 呼吸声很轻,还有隐约的咳嗽,不像是被绑着的样子,倒像是病着。他回头看了眼若卿,对方正举着片树叶,借着月光观察周围的影子,见他望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发现巡逻的影卫。
“得快点,” 周焕压着嗓子凑过来,手心全是汗,“按之前摸的规矩,影卫一刻钟后会从东边过来。”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厢房的门,指节捏得发白 —— 那里面关着他的妻子和孩子,算下来,已经有三个月没见了。
赵煜没说话,从怀里掏出根细铁丝,是之前阿尔斯用西域弯刀削的,尖端磨得很尖。他顺着窗棂的缝隙伸进去,慢慢拨弄里面的插销。木头有点朽了,稍微用力就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几人瞬间屏住呼吸,直到确认周围没动静,才继续动作。
“咔嗒” 一声,插销开了。赵煜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淡淡的药味飘出来,不是月隐族的草药香,倒像是之前在三皇子别院药室闻到的 “惑心散” 味,只是淡了很多,应该是被稀释过的。
他先翻进去,落地时特意踩在墙角的草席上,没发出声音。厢房里很暗,只有桌上一盏油灯亮着,昏黄的光刚好照到床边 —— 一个妇人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两人都闭着眼,脸色发白,嘴唇却有点发紫,是轻微中了惑心散的症状。
“阿玲!” 周焕跟进来,声音忍不住发颤,刚要上前,被赵煜一把拉住。
“别惊动他们,” 赵煜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是用定魂木汁液熬的解药,“先喂解药,不然突然叫醒,会犯迷糊。”
若卿也走了进来,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扶起妇人,用银簪撬开她的嘴,滴了两滴解药进去。孩子那边,赵煜亲自来,动作比若卿还轻,大概是怕吓着孩子。解药起效很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妇人的眼睛就慢慢睁开了,看到周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只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别说话,” 周焕捂住她的嘴,声音哽咽,“我们带你走。”
孩子也醒了,揉着眼睛看周焕,小声叫了句 “爹”,声音软软的,听得周焕心都揪紧了。他刚要把孩子抱起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影卫的说话声:“刚才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
“哪有,你听错了吧?这庄子里的人都被药着了,能有什么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煜立即示意众人躲到床底 —— 床底下空间不大,刚好能藏下五个人,就是有点潮,灰尘也多。周焕把妻子和孩子护在中间,若卿靠在最外面,手一直按在腰间的软剑上,随时准备动手。
影卫的脚步声在厢房门口停了下来,有人用刀鞘敲了敲门:“里面没事吧?” 没人应答,影卫又敲了两下,见还是没动静,才嘟囔了句 “真是晦气”,转身走了。
等人走远了,几人才从床底爬出来,身上都沾了不少灰。周焕的妻子叫阿玲,是个很利落的妇人,擦了擦眼泪就说:“他们每天都会来送药,说是‘安神汤’,喝了之后就总犯困,有时候还会说胡话。” 她指着床脚的一个陶罐,“今天的还没喝,在那里。”
赵煜走过去拿起陶罐,闻了闻,确实是稀释过的惑心散,浓度刚好能让人神志模糊,却不会完全失控 —— 看来三皇子是想用这种方式控制周焕的家人,让他不敢反。
“我们得赶紧走,” 若卿看了眼窗外,月光已经偏西,“阿尔斯还在庄子外的老槐树下等着,再晚就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了。”
周焕点点头,抱起孩子,阿玲跟在后面,几人刚走到门口,赵煜突然停住脚步 —— 他刚才躲在床底时,好像摸到床板下面有块木板是松的。他走回床边,蹲下来敲了敲床板,果然有块地方是空的,声音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这里有暗格,” 赵煜说着,用铁丝撬开床板上的卡扣,一块木板被掀了起来,里面放着个铁盒,上面还挂着个小锁,锁孔也是西域的螺旋样式。
“这是……” 周焕愣了一下,“我之前来的时候,没发现床底下有这个。”
阿尔斯给的钥匙刚好能打开这把锁。铁盒打开后,里面放着几张纸,还有一块玉佩 —— 玉佩和之前千面堂黑袍人腰间挂的很像,也是刻着月影符号,只是这块符号更完整,边缘还刻着几个西域小字。
“这是月隐族的文字,” 若卿凑过来看,她在北境时跟月隐族的商人学过几个字,“好像是‘祭坛’‘石’…… 还有‘三’?”
赵煜拿起纸,是密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的:“月圆后三日,带月影石赴黑风寨后山祭坛,助惑心之匣修复,不得有误。若周焕反,杀其家人,以儆效尤。” 落款是个 “韩” 字 —— 韩先生,三皇子的心腹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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