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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睡了一觉,怎么全天下都要杀我? > 第406章 笼中筹谋

玄圭先生那几针下去之后,王校尉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点躁动,彻底安静了。不是之前那种带着不祥的死寂,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连呼吸都要仔细辨认才能察觉的静止。皮肤下那些墨色纹路颜色淡了些,也不再流动,像是被冻在了皮肉里。

这变化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王青会突然暴起伤人或者咽气。但玄圭先生那张清瘦脸上没什么喜色,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他每天早晚各来看一次,每次都是站在床前看半晌,偶尔伸出手指悬空探查片刻,然后摇摇头离开,话很少。

“先生的针法,最多再封十日。”第三天上,他终于对守在门外的陈擎说了句明白话,“十日之后,要么找到根治之法,要么……准备后事吧。”

陈擎点点头,没说什么。他让人在偏院给玄圭先生单独收拾了间屋子,一日三餐恭敬伺候着,但除此之外,也不多打扰。庄园里的气氛因为这位老先生的到来,变得更加微妙。那些原本就沉默的庄丁,现在连走路都放得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赵煜的伤在缓慢地好转。腰肋间的疼痛从持续不断的钝痛,变成了偶尔发作的刺痛,高热彻底退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至少能靠着枕头坐上一两个时辰,脑子也清楚多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折磨。脑子清楚了,那些压在心头的事就一件件冒出来,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入京,面圣,澄心园。

还有五天。

五天之后,他们就要离开这座看似庇护、实则囚笼的庄园,踏入另一个更大、更复杂、也更危险的牢笼。而他们手里能打的牌,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张——湖底的秘密,扭曲飞鸟的证物,半死不活的王青。

不够,远远不够。

这天下午,难得的出了点太阳,光线透过窗纸,在房间里投下暖黄的光斑。赵煜靠在床头,看着那道光斑里浮动的尘埃,手指无意识地在被面上轻轻敲着。

若卿在角落里收拾东西。既然要入京,总得有些准备。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系统物品——伤药葫芦、精力剂、附魔磨刀石、怪铁片、破陶笛、褪色紫草、受潮的干菌……每一样她都仔细包好,收进一个小包袱里。

收拾到那个墙角竹筐时,她看到前两天发现的那两片灰褐色、边缘破损的陈旧鸟羽还躺在筐底,和几块硬邦邦的精灵干粮放在一起。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这羽毛轻飘飘的也不占地方,说不定以后真能做箭羽用,便把它们也捡起来,塞进了包袱的夹层里。

刚收拾完,她听见外间传来张老拐刻意压低、却依旧能听出兴奋的声音:“……真他娘是巧了!你们猜怎么着?”

若卿探头出去,看见张老拐正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平的、约莫巴掌大小的铁皮盒子,盒子锈迹斑斑,边角都磨圆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他得意地晃了晃盒子,发出里面什么东西轻轻碰撞的声响。

“哪儿来的?”夜枭的声音从门口阴影里传来。

“就刚才,去茅房回来,抄近道从那排废旧仓房后面走,一脚踢到这玩意儿,半埋在烂泥落叶里。”张老拐咧着嘴,“俺顺手就捡回来了,掂量着不沉,摇着有响动。”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掰那盒子的盖子。盖子锈得有些紧,他独臂使不上巧劲,用力一抠——“咔”一声轻响,盖子弹开了。

(系统每日免费抽奖完成。获得:【褪色的侦察兵徽记(失效)】。来源游戏:《盟军敢死队》或《隐蔽类战术游戏》。效果:一枚曾经属于某个精锐侦察单位的徽记,因年代久远已失去所有特殊意义与功能,仅作为一件普通的旧金属饰品存在,其上模糊的图案可能暗示着某种潜行或观察的含义,但无实际效用。)

盒子里铺着一层褪色的红绒布,已经发硬。布上躺着一枚比铜钱略大的金属徽章,同样是灰扑扑的,边缘有些磨损。徽章图案很模糊,勉强能看出似乎是个侧身俯卧、手持某种筒状物的人形轮廓,背景像是荆棘或枝叶。整体做工粗糙,毫无光泽。

“啥玩意儿这是?”张老拐用指甲抠了抠徽章表面,只刮下一层灰,“像个……趴着的人?还拿着个棍子?”

夜枭走过来,接过徽章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指摩挲着那模糊的图案,眼神闪动了一下。“像是……侦察兵或者探子的标记。”他不太确定地说,“很旧了,可能是以前住这儿的人留下的,或者从哪个战场捡回来的纪念品。”

“就一破铁片?”张老拐顿时兴致缺缺。

“先收着吧。”夜枭把徽章放回铁盒,递给若卿,“看着不像值钱东西,但图案特别,也许以后能当个信物什么的。”

若卿接过盒子,看着里面那枚毫不起眼的旧徽章,心里没什么波动。这一路捡到的“破烂”实在太多了,多一件少一件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她随手把铁盒塞进了已经鼓鼓囊囊的包袱里,和那些怪铁片、破陶笛挤在一起。

房间内,赵煜将这些动静听在耳中。他左手腕处,虚拟屏幕刚才悄然浮现又隐去,但他并未分神留意。此刻他的心思,全在五天后的京城之行上。

“殿下,”若卿走回床边,低声问,“咱们进京……该怎么办?”

赵煜回过神,看向她。若卿的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些,但眼底的忧虑藏不住。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该说的说,该问的问。”

“可是……”若卿咬了咬嘴唇,“陛下会信我们吗?三皇子毕竟是他亲弟弟,而且……天机阁那边……”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筹码。”赵煜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不是指证三皇子的筹码,是……让陛下不得不信、不得不用我们的筹码。”

若卿不解地看着他。

赵煜的目光投向窗外,那里能看到一角灰蒙蒙的天空。“黑山的事,镜湖的事,蚀力的源头……这些是惊天的秘密,但也是烫手的山芋。陛下知道了,第一反应不会是感激我们揭发,而是会想——这东西会不会反噬?我们这些人,知道得太多,会不会成为隐患?”

若卿的脸色白了白。

“所以,”赵煜收回目光,看向她,“我们不能只做告密者。我们得让陛下觉得,我们有用,而且……只有我们有用。”

“怎么让陛下觉得?”门口传来张老拐的声音。他不知何时进来了,斜靠在门框上,独眼盯着赵煜。

夜枭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像一抹影子。

赵煜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王青身上的蚀力,是个祸害,也是个机会。玄圭先生只能暂时封镇,治不了根。如果我们能找到控制、甚至利用这种力量的方法……”

张老拐倒吸一口凉气:“煜哥儿,你疯了?那玩意儿沾上就要命!”

“我知道。”赵煜的声音很平静,“但如果有人能控制它呢?如果这种力量,能成为武器呢?”

房间里一片死寂。若卿的手微微发抖,夜枭的眼神锐利如刀,张老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镜湖底的碑文说,‘若求根治,须向源初’。”赵煜继续说,“‘源初’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碑文上也说了,‘三钥齐聚,可固藩篱’。星盘的三部分——我手里的令牌和定源盘,还有星枢盘的主体。如果我们能找齐这三样东西,至少能加固封印,延缓蚀力的蔓延。这对陛下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价值。”

夜枭终于开口:“星枢盘主体,还在三皇子或者天机阁手里。”

“所以我们需要进京,需要面圣,需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去找。”赵煜道,“而在这之前,我们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我们知道得够多,证明我们……有办法对付蚀力。”

他看向张老拐和夜枭:“老拐,你这几天多留意庄子里的动静,特别是那个玄圭先生。他既然懂‘异气’,说不定知道些关于蚀力源头或者克制之法的线索。夜枭,你想办法……摸清楚澄心园的情况。我们进去之后,不能真成了睁眼瞎。”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若卿,”赵煜又看向她,“把我们带来的所有东西,再清点一遍。尤其是那枚‘扭曲飞鸟’的圆盘和从镜湖带出来的金属薄片,一定要收好。进京之后,这些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凭证。”

若卿用力点头:“我明白。”

布置完这些,赵煜觉得一阵疲惫涌上来,他靠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光斑从地上移到了墙上,又慢慢黯淡下去。庄园里开始准备晚饭,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庄丁低低的说话声。

张老拐又溜达出去了,说是去“透透气”,实则是想找机会跟那个驼背的庄丁再搭搭话。夜枭隐在门外的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显示他正警惕地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若卿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针线,给赵煜缝补一件内衫的袖口。针脚细密,动作轻柔,但眼神有些飘忽,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

赵煜闭着眼,听着这些细微的动静,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五天。还有五天。

这五天里,他们能做的有限,但必须把能做的都做了。收集信息,观察动向,准备说辞,还有……尽可能地从这座庄园里,带走一切可能有用的东西——包括那枚刚刚捡到的、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旧徽章。

谁知道呢?也许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这枚褪色的侦察兵徽记,或者其他某件“破烂”,就能成为撬动局面的支点。

毕竟,他们现在拥有的本钱太少了,少到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夜色渐渐笼罩了庄园。前院传来了马蹄声,是巡哨的骑兵回来了。厨房飘出了饭菜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药味——那是给玄圭先生单独熬的安神汤。

在这片渐渐浓重的夜色里,这座位于山坳中的庄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安静地等待着什么。而困在兽腹中的几个人,则在昏黄的灯光下,默默地准备着,筹谋着,等待着五天之后,那场不知是福是祸的京城之行。

风从山间吹来,带着初冬的寒意,掠过庄园的屋瓦,发出呜呜的轻响。若卿的那个包袱静静地躺在墙角,里面那枚褪色的徽记在黑暗中,与周围那些同样不起眼的物件一样,沉默着,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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