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热面见了底,张雨晴利落地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水流哗哗声里,她回头说:“秦大哥,你还是回房躺着吧,伤口得静养才能好得快。”
秦傲男靠在门框上,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闻言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我没事,适当活动活动反而恢复得快。”
张雨晴没再劝,擦干手回了自己房间。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书桌上,她刚摊开图纸、握着铅笔勾勒线条,房门就被轻轻推开。抬眼时,正撞进秦傲男带着几分不自在的目光里。
“一个人待着闷得慌,过来看看你在忙什么。”他挠了挠耳根,语气带着刻意自然的随意。
张雨晴低下头继续落笔,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没什么,随便画画。”
秦傲男缓步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他自己也说不清,明明该在房里养伤,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挪进了她的房间。视线扫过图纸上纵横的线条,他索性没话找话:“这画的是什么?看着跟天书似的。”
女孩抬头时眼尾带着笑意,烛光似的暖意漫开:“是装修图纸。”
“哦——”秦傲男拖长了调子,眼里闪过惊讶,“你这个小姑娘,不仅会做饭,还懂这个?”
“就随便画画玩的。”她轻描淡写带过,笔尖却没停。
秦傲男盯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对这个救命恩人愈发好奇。“你家里除了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吗?”他顺势追问,“叔叔阿姨是做什么的?”
“有个弟弟在上小学。”铅笔顿了顿,她声音轻下来,“我爸是小学老师,我妈是农民。”说完抬眼反问,“秦大哥呢?家里都有什么人?”
“除了父母,还有个姐姐。”他答得干脆,却绝口不提家住何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张雨晴抬腕看表,时针已经悄悄滑向九点。“秦大哥,你伤口还没好,该早点休息了。”她放下铅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秦傲男深深看了她一眼,想把这张清秀又温柔的脸刻进心里。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沉着冷静的姑娘早已动了心。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转身回了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张雨晴重新拿起铅笔。台灯下,图纸上的线条愈发清晰,等她放下笔时,窗外的月光已经爬满了窗台,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
洗漱完躺到床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张念山的脸。从得知他牺牲时在坟前撕心裂肺的哭喊,到他把她抱回家时宽厚的肩膀;从一勺一勺喂她吃饭的耐心,到骑自行车带她穿过田埂的风;从火车站分别时他眼里的不舍……过往的碎片像电影般在脑海里循环,思念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上一世,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可这一世,她重活一回,绝不能再留遗憾。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出来:等服装店的事忙完,就去海城看他!
心头瞬间被暖意填满,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带着这个甜甜的念想,她很快便坠入梦乡,连梦里都是将要见到他的雀跃。
清晨的微光刚漫进窗棂,张雨晴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开了。煤炉灶上的小米粥咕嘟冒泡,甜香混着葱花味飘满屋子——她正拿着锅铲轻巧翻动,一盘金黄油亮的炒蛋很快出锅。
刚把碗筷摆上桌,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张雨晴回头,正撞见秦傲男推门出来,晨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今天气色比昨日好了不少,连眉眼都鲜活了几分。
“秦大哥,快洗脸,早饭好了。”她笑着招呼。
秦傲男倚在门框上,那双总带着点痞气的桃花眼弯起来,语气半真半假:“要是能天天过这种有热粥有炒蛋的日子就好了。”
张雨晴耳尖微热,赶紧转开话题:“快吃吧,小米粥养胃。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养伤。中午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见她避开了玩笑,秦傲男也没再逗她。昨晚聊天时得知这姑娘才十六岁,确实还小。他洗漱完坐到桌旁,摆摆手:“你忙你的去,我这身子骨能起来活动,中午自己对付就行。”
“那可不行。”张雨晴抬头瞪他一眼,眼底却带着暖意,“晚上我早点回来,买点大骨头给你炖汤,伤口好得快。”说着,她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秦大哥,你到底是跟谁结了这么大仇?看你那伤口,对方是下了死手的。”
秦傲男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他不是想瞒,只是任务涉密,半句都不能对外透露。只能含糊扯谎:“嗨,就……偷了人家点东西,被追着打罢了。”
“骗人都不会找个靠谱的理由。”张雨晴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不信,“偷东西能被捅成那样?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看着她清亮又带着点嗔怪的眼神,秦傲男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想对救命恩人撒谎,可军令如山,实在身不由己。只能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等任务结束,一定亲自回来跟她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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