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痕界的风,终于褪去了之前的萧瑟。阿无牵着诺的手,走在通往苍梧镇的田埂上,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润,泛着新翻的清香 —— 半个月前,这里还是龟裂的焦土,如今已种上了青嫩的秧苗,几个农夫正弯腰插秧,额头的汗珠映着朝阳,脸上是久违的笑意。
“你看,那片麦田。” 诺指着不远处的田垄,淡金瞳孔里满是柔和,“之前我们路过时,麦穗全是枯黄色的,现在都沉甸甸的了。” 阿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成片的麦田泛着翠绿,风一吹,麦浪翻滚,连空气里都带着麦香。他想起小时候,苍梧镇的麦田也这般热闹,只是那时的他,只能躲在田埂边,看着其他孩子帮家里干活,连靠近都怕被驱赶。
“初痕的力量,真的改变了很多。” 阿无轻声说,指尖泛起淡淡的初痕光,光丝落在脚边的秧苗上,秧苗竟又挺拔了几分。诺笑着握紧他的手:“不只是初痕,还有你的坚持。如果不是你一直没放弃,痕界也不会有现在。”
两人正说着,前方的田埂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鸡!我的鸡跑了!”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追着几只芦花鸡,慌慌张张地跑过田埂,鸡群受惊,竟往阿无和诺这边冲来。阿无刚想伸手拦住,诺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等等,你看鸡的脚边。”
阿无低头,果然见每只鸡的脚边都缠着一缕极淡的灰气 —— 是残留的蚀痕碎片!这些碎片没了王蚀者的控制,变得散乱,却还能惊扰生灵。“我来。” 阿无抬手,初痕光化作几道柔和的光丝,轻轻缠上鸡脚边的灰气,灰气瞬间被净化,化作一缕白烟消散。鸡群也安静下来,乖乖地停在原地,被妇人抓了回去。
“多谢两位小友!” 妇人喘着气道谢,目光落在阿无身上时,突然愣了一下,“你…… 你是阿无?那个小时候在破庙住的阿无?” 阿无也认出了她,是镇东的李婶,以前虽然没帮过他,却也没像其他人那样驱赶他。
“是我,李婶。” 阿无点头,语气平静。李婶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诺,眼神里满是惊讶:“没想到你长大了!还变得这么出息…… 你看这麦田,还有我家的鸡,都是托了你的福吧?前几天村里传,说有个无痕体救了整个痕界,原来就是你啊!”
阿无刚想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无?真的是你?” 一个背着柴刀的老者快步走来,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却是阿无小时候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 李伯。李伯以前住在破庙附近,冬天会偷偷给阿无送半块热饼,夏天会给他递一碗凉茶,是苍梧镇里少数不排斥他的人。
“李伯。” 阿无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寒冷日子里的温暖,此刻变得格外清晰。李伯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有些发红:“好小子,有出息!你不知道,前阵子镇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大家都快绝望了,后来不知怎么,庄稼突然就活了,村里的老人们都说,是有贵人救了我们,没想到这贵人就是你!”
“李伯,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阿无摇摇头,看向苍梧镇的方向 —— 镇子的轮廓已清晰可见,村口的老槐树比以前更粗壮了,树枝上还挂着几个孩子的风筝,随风飘动。“镇里…… 现在还好吗?” 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复杂:“好是好了,庄稼活了,大家也有饭吃了。只是…… 还有些人对你有偏见,觉得你是无痕体,还是不吉利。比如镇西的王婶,前几天她家的猪丢了,还说是因为你要回来,招来了晦气。”
诺握紧阿无的手,轻声说:“别担心,我们一起面对。” 阿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大家,无痕体不是不祥之人。”
三人一起往镇里走,路上遇到不少村民,有人看到阿无,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感激,也有人露出犹豫和排斥的神色,却没人像以前那样大声驱赶。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正在放风筝,看到阿无,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胸口的初痕光印:“大哥哥,你身上的光是怎么来的?好漂亮!”
阿无蹲下身,笑着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初痕光化作一只小小的光鸟,在孩子头顶盘旋:“这是能保护大家的光,以后再也不会有庄稼枯死了。” 孩子们欢呼起来,围着光鸟跑,之前的排斥和恐惧,在孩子眼里,变成了对 “魔法” 的好奇。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离他远点!他是无痕体,会带来灾祸的!” 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妇人快步走来,正是李伯说的王婶。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孩子,警惕地看着阿无:“阿无,你还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给我们镇带来晦气?前几天我家的猪丢了,肯定就是因为你要回来!”
周围的村民也围了过来,有人小声议论:“王婶,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庄稼都活了,还是阿无救的呢。”“就是,以前是我们误会他了。” 王婶却不依不饶,指着阿无喊道:“你们懂什么?他是无痕体!天生就不吉利!我家的猪要是找不回来,我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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