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7章 铁壁血潮

镇北关，这座北疆最坚固的壁垒，迎来了它建成以来最猛烈的冲击。

如同海啸般的草原骑兵，在苍狼部兀术和血狼部赤温的咆哮驱策下，无视地形，不计伤亡，朝着巍峨的关墙发起了第一波狂暴的冲锋。他们没有携带复杂的攻城器械，只有原始的勇悍和对杀戮掠夺的渴望。战马奔腾带来的震动让关墙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稳住！进入射程再打！”龙升威屹立城楼，白发在硝烟初起的风中飞扬，声音沉稳如山。他手中令旗未曾挥下，关墙之上除了战鼓，便只有北疆军士卒粗重的呼吸和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

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冲在最前面的胡骑已经能看清关墙上守军冰冷的面容，他们发出兴奋的嚎叫，纷纷张弓搭箭。

“弓弩手！三轮齐射！放！”龙升威手中令旗终于狠狠劈落！

嗡——！

仿佛一片死亡的乌云从关墙上升起，数千支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如同冰雹般砸入汹涌而来的骑兵浪潮之中！

“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瞬间取代了嚎叫，冲在最前面的胡骑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连人带马翻滚倒地，后续者收势不及，狠狠撞上，顿时人仰马翻，阵型出现了一片混乱与空白。胡骑的骨箭也零星射上城头，叮当作响，却难以对藏身垛口后的守军造成太大威胁。

“继续放箭！不要停！弩车准备！”龙升威冷静地发布命令。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收割着生命。关墙之下，很快便堆积起一层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然而，草原骑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填补上来，他们踩着同袍的尸体，甚至以尸体为掩护，继续向前猛冲！血狼部赤温更是亲自督战，砍杀了数名迟疑的百夫长，逼着部下亡命前扑。

一部分悍勇的胡骑终于冲过了箭雨覆盖区，逼近到关墙之下。他们抛出简陋的飞爪，试图攀爬，或者下马，顶着盾牌，用战刀疯狂劈砍包铁的巨大城门。

“滚木！礌石！”龙升威再次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守军奋力将沉重的滚木和边缘锋利的巨石推下城墙！轰隆隆的巨响中，城墙下的胡骑被砸得筋断骨折，脑浆迸裂，惨不忍睹。烧沸的金汁沿着特制的沟槽倾泻而下，烫得敌军皮开肉绽，发出非人的哀嚎，城下瞬间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草原联军凭借兵力优势，发动着近乎自杀式的连续猛攻，试图用血肉之躯耗尽守军的体力和箭矢。北疆军则凭借坚城利弩，沉着应战，每一刻都有敌军毙命城下，但守军也开始出现伤亡，流矢和偶尔抛射上城的巨石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西线，落鹰峡外。

与北线震天动地的厮杀不同，西线显得异常安静。钱程远与赵守山的大营毫无动静，甚至连往常的操练都停止了，营门紧闭，哨塔上的士兵也无精打采。

但这种安静，反而让闫紫灵和金耀灿更加警惕。

“赵守山这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金耀灿眉头紧锁，肩胛的旧伤在潮湿的空气中隐隐作痛。

闫紫灵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敌军大营：“他在等。等北线战况明朗，或者……等我们露出破绽。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离阵地！哨探再放远十里！”

野狐岭，北疆骑兵潜伏地。

李全忠和刘义虎听着北方传来的、隐约如同闷雷般的厮杀声，看着远方镇北关上空不时升起的信号火箭，心急如焚。

“老李，咱们就这么干等着？龙老将军那边压力肯定极大！”刘义虎烦躁地踱步。

李全忠盘膝坐在地上，擦拭着他的门板大刀，头也不抬：“急什么？狼群还没完全咬钩。现在出去，只会被四面合围。等！等到他们攻城最酣，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铁山堡，王宫。

凌风和云娜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上面已经根据前线传回的情报，插满了代表敌军推进的小旗。

“龙将军顶住了第一波攻势，但敌军兵力雄厚，攻势未减。”云娜语速很快，“西线依旧安静。李全忠将军请示，是否可按原计划出击？”

凌风凝视着沙盘上代表野狐岭骑兵的蓝色箭头，摇了摇头：“告诉李全忠，继续潜伏。时机未到。另外，云娜，‘暗影’可以动了。目标，渤洲，给马震山找点事情做，别让他太安稳地往前线送物资。”

与此同时，渤洲，望海城。

马震山志得意满，正在督促马元旺加紧转运最后一批粮草。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因保障有力而加官进爵的场景。

然而，一夜之间，数起“意外”接连发生：通往北方前线的官道上，三座关键桥梁在夜间被“流民”破坏；一处重要的粮仓莫名失火，虽被及时扑灭，也损失了不少存粮；更有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匪”，袭击了一支小型辎重队，虽未造成太大损失，却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马震山暴跳如雷，命令彻查，却毫无头绪，只能归咎于“北疆细作”破坏，不得不分出兵力和精力来处理这些“意外”，向前线输送物资的效率顿时大打折扣。他首次感觉到，这副节度使的椅子，坐得并不如想象中安稳。

渗洲，孙涛的秘密据点。

他收到了来自前线的第一份战报抄件，看着上面描述的北疆军顽强抵抗和联军巨大伤亡，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铺开那张标记着无数“弱”和“隙”的地图，手指在铁山堡西侧城墙某个标记点反复摩挲。

“还不够……凌风，这点压力，对你来说还不够……等你最疲惫，最需要援军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他低声自语，如同毒蛇吐信。

第一日的厮杀，在夕阳西下时暂告段落。镇北关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关墙依旧牢牢掌握在北疆军手中。龙升威看着城下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与凝重。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草原联军如同不知疲倦的狼群，只是在舔舐伤口，等待着下一次，更凶猛的扑击。

铁壁依旧，但血潮汹涌，预示着更黑暗、更残酷的长夜，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