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6章 狼烟初起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尤其是在北疆边境这片即将被血与火浸透的土地上。凛冽的秋风卷着砂砾，抽打着“鹰嘴岩”哨所那面略显残破的玄色蟠龙旗，发出猎猎的声响。

老烟枪没有睡，他也睡不着。连续多日的异常宁静，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裹紧了身上的旧皮袄，再次举起望远镜，望向北方那片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暗。狗娃和几名老兵分散在哨所各处，同样睁大了眼睛，耳朵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突然，老烟枪的手臂僵住了。在望远镜的极限视野边缘，在那天地交接的混沌之处，似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同于星辰的移动光点？那光点极其微弱，时隐时现，如同鬼火。

“狗娃！”老烟枪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金属般的紧绷，“你眼神好，看那边！地平线，偏西一点！”

狗娃一个激灵，连忙凑到另一个观察孔，眯起眼极力远眺。几息之后，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头儿……不是光点……是……是反光！是铠甲和兵刃的反光！很多……非常多！在动！”

几乎就在狗娃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阵极其沉闷、却仿佛能引起大地共振的轰鸣，隐隐约约地从北方传来。那不是雷声，而是无数马蹄同时敲击地面汇聚成的死亡鼓点！

“狼烟！快！点燃狼烟！最高警报！”老烟枪嘶声大吼，一把扔掉了望远镜，冲向哨所中央那座堆积着狼粪和湿柴的烽火台。

一名手脚麻利的年轻斥候立刻用火折子点燃了浸满火油的引信。

“噗——”

橘红色的火焰猛地窜起，随即引燃了堆砌好的狼粪和特制的烟料，一股粗大、浓黑、笔直的狼烟如同狰狞的黑龙，冲天而起，在这灰白色的黎明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几乎在鹰嘴岩狼烟升起的不到半柱香时间内，沿着漫长的北疆边境线，从西到东，“黑石口”、“风陵渡”、“野马川”……一座接一座的烽燧台，相继燃起了同样的黑色狼烟！一道道烟柱接力般升起，如同在北疆的头顶拉起了一道死亡的帷幕，将警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传递向后方！

“来了……终于来了……”老烟枪望着远方那如同潮水般漫过地平线、在晨曦微光中显露出狰狞轮廓的无边骑影，喃喃自语。他猛地转身，对哨所里所有面色发白，却紧紧握住兵器的士卒吼道：“弟兄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执行最后预案！焚毁所有带不走的文书！带上弓箭和刀，我们撤！利用熟悉的地形，节节阻击，把胡骑的动向，不断传回去！”

他知道，这座小小的哨所，在这股毁灭性的洪流面前，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他们的使命，就是用生命为后方争取哪怕多一瞬的准备时间。

与此同时，镇北关。

龙升威一夜未眠，就站在关墙最高处。当第一道狼烟在遥远的天边升起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擂鼓！全军！准备迎敌！”他苍老却依旧雄浑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座关隘。

沉闷而急促的战鼓声“咚咚”敲响，如同巨兽的心跳。关墙之上，所有北疆军士卒瞬间进入了战斗位置。弓弩手检查着弓弦和箭囊，滚木礌石被推到了垛口边缘，负责操作连环弩车的工巧营士兵揭开了覆盖在弩车上的油布，闪烁着寒光的巨大弩箭对准了关外。

李全忠与刘义虎已于前夜悄然率领联合骑兵离开了镇北关，此刻关内守军主体是龙升威的步卒和部分弓弩部队。关隘内外，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战鼓声和远方越来越清晰的马蹄轰鸣在空气中碰撞、震荡。

落鹰峡，西线主阵地。

闫紫灵和金耀灿同样看到了远方天际那一道道升起的狼烟。

“果然还是主攻北线……”闫紫灵握紧了双刀，眼神锐利。

金耀灿则立刻下令：“传令各营，加强戒备！斥候前出三十里，严密监视钱程远和赵守山大营动向！防止他们趁火打劫！”

野狐岭，李全忠与刘义虎的骑兵潜伏地。

两人站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上，望着北方那遮天蔽日的烟尘，以及更远处一道道升起的狼烟。

“妈的，好大的阵仗！”刘义虎舔了舔嘴唇，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兴奋起来。

李全忠面色沉静，目光如炬：“记住大王的命令，动若雷霆，一击即走！没我的号令，谁也不许擅自出击！我们要等的，是狼群完全被龙老将军吸引住的那一刻！”

铁山堡，王宫。

凌风与云娜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狼烟示警。

“终于开始了。”凌风看着沙盘上那一道道被标记出来的狼烟位置，眼神冰冷，“云娜，启动所有联络渠道，我要实时掌握前线每一条战况！”

“是！”云娜快步离去，身影匆匆。

凌风独自走到殿外，望向北方那片被烽烟染灰的天空。秋风拂动他的王袍，猎猎作响。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异常挺拔，如同这北疆群山的脊梁。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十五万铁骑，能否踏碎我北疆儿郎的铮铮铁骨！”

断魂谷方向涌出的草原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兵分三路，向着预定目标汹涌而去。中路，由苍狼部兀术和血狼部赤温率领，兵力最为雄厚，直扑镇北关；左路由秃鹫部莫多和飞鹰部苏合率领，威胁落鹰峡侧翼；右路由黑熊部巴特勒率领，目标直指野狐岭一带，意图扫清北疆可能的机动兵力。

万马奔腾，卷起的尘土如同黄色的云墙，推进速度极快。沿途的小型哨所、烽燧台，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几乎一触即溃。北疆军依照预案，进行了顽强的节节阻击，用鲜血和生命迟滞着敌军的脚步，将一道道带着敌军兵力配置、行进速度的紧急军情，不断送往后方。

战争，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悍然降临。北疆千里边境，瞬间化作了吞噬生命的巨大熔炉。狼烟之下，是无数生命的凋零，也是一个王国命运的交响，奏响了它最为激昂与惨烈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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