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三的触角,比预想的更快伸了过来。
被抓住拷问的小乞丐虽未吐露核心机密,但在威逼下,还是指认了经常在城南一带活动的狗蛋。很快,两个“笑面虎”手下的泼皮,在一个黄昏堵住了正要去给工坊送消息的狗蛋。
“小崽子,跟我们走一趟吧,三爷想问你点事儿。”一个满脸横肉的泼皮狞笑着伸手抓向狗蛋的衣领。
狗蛋吓得脸色煞白,但牢记刘据的叮嘱,遇到危险先跑再说。他像泥鳅一样扭身躲过,撒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妈的!还敢跑!”另一个泼皮骂了一句,快步追上。
眼看就要被追上,巷口阴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动作快如鬼魅,脚下轻轻一绊,那追来的泼皮便惊呼着向前扑倒。人影顺势在其后颈用手刀一切,泼皮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是荆黎。他接到狗蛋发出的预警信号(一种用石子敲击墙面的特定节奏),及时赶到。
前面那个横肉泼皮见状大惊,拔出匕首吼道:“谁?敢管三爷的闲事!”
荆黎也不答话,身形一晃已贴近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短棍,精准地敲在泼皮持刀的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泼皮痛呼出声。荆黎短棍再点,击中其肋下穴位,泼皮顿时瘫软在地,浑身酸麻无力。
“回去告诉钱老三,”荆黎声音冰冷,“手伸得太长,容易被人剁了。滚。”他踢了那还能动的泼皮一脚。
泼皮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同伴都顾不上。
这次冲突,虽然暂时解围,但也意味着与钱老三的正面敌对已无法避免。钱老三丢了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被动防御只会越来越被动,刘据决定,必须先发制人,打掉钱老三伸过来的爪子,展示肌肉,才能赢得喘息之机。
目标选定为钱老三在城南最大、也是最嚣张的一处赌坊——“如意坊”。这里不仅是钱老三的摇钱树,也是他手下泼皮无赖的聚集地,打掉它,既能重创钱老三的财源和气焰,也能缴获一笔不菲的“活动经费”。
行动时间定在三天后的子夜。参与行动的是“暗云”中经过初步训练、表现最出色的十五人,由荆黎和阿史那隼带队,刘据坚持要亲自参与,以实战锤炼自己。
行动前,刘据进行了周密的部署。狗蛋和小乞丐们负责摸清赌坊内部结构、守卫分布、以及钱老三是否在场。荆黎绘制了详细的地图,并准备了迷烟、绊索等辅助工具。阿史那隼则负责制定突击路线和撤退方案,强调“快、准、狠”,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子夜时分,朔方城南区大部分地方已陷入沉睡,唯有“如意坊”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赌徒们的吆喝声、骰子碰撞声、赢钱的狂笑和输钱的咒骂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堕落的浮世绘。
坊外,几个抱着膀子的泼皮无精打采地守着门,显然不认为有人敢来钱三爷的地盘闹事。
黑暗中,十几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接近。阿史那隼打了个手势,两名擅长攀爬的“暗云”成员利用飞爪敏捷地翻上赌坊侧面的屋顶,解决掉了上面打盹的暗哨。
荆黎则带着另一组人,潜到赌坊后门。他取出一个小巧的铜管,插入门缝,轻轻吹入一股淡淡的烟雾。门内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守后门的两个护卫被迷倒了。
“行动!”刘据低喝一声,心跳加速,既有紧张,也有兴奋。他握紧了手中一把厚背砍刀(石猛风格的简化版),紧随阿史那隼和荆黎,从后门突入。
赌坊内乌烟瘴气,大部分赌徒都沉浸在狂热的赌博中,直到阿史那隼如猛虎般撞翻两个前厅护卫,发出巨大的声响,才有人惊觉。
“什么人?!”
“抄家伙!”
赌坊内的打手们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棍棒刀剑,嚎叫着冲上来。
“结阵!按计划行事!”荆黎厉声喝道。十五名“暗云”成员迅速分成三组,一组由阿史那隼带领,如同尖刀般向前突击,直扑赌坊核心的账房和银库;一组由荆黎指挥,利用桌椅等障碍物节节阻击涌来的打手,并投掷石灰粉、飞蝗石扰乱对方;刘据则带领第三组,负责侧翼掩护和清理零散抵抗。
这是“暗云”的第一次实战,起初难免有些慌乱。一名新兵面对挥来的砍刀,格挡慢了一拍,胳膊上顿时见红。但平日严酷的训练此刻发挥了作用,身边的同伴立刻补位,两人配合,迅速将那名打手放倒。
阿史那隼更是勇不可当,他伤势痊愈后,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彻底爆发。手中一柄抢来的熟铜棍挥舞起来,势大力沉,沾着就伤,碰着就倒,几乎没有一合之将,硬生生在混乱的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直奔账房。
刘据紧跟在侧翼,他武功根基尚浅,但胜在冷静和意识。他并不与敌人硬拼,而是游走支援,看准机会便是一刀,专攻下盘或手腕,招式简单实用,倒也放倒了两三个泼皮。第一次亲手伤人的不适感很快被战场取代,他必须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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