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踏西风 第159章 述达嘎战死

亲兵送来热茶和点心后，巴图示意达杰与阿瑶随意取用，自己则依旧盯着地图，眉头紧锁。达杰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心中的悲痛，也让他纷乱的思绪平静了些许。他知道，接下来向巴图详细讲述父亲战死的经过，不仅是为了让巴图了解真相，更是为了坚定白马骑兵队为父亲报仇的决心。

“都尉，关于先父战死的经过，我想详细跟您说说。” 达杰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巴图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达杰身上，点了点头：“你说吧，我仔细听着。”

达杰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三年前的秋天，祁连山脚下的白马部落正忙着收割牧草，准备过冬。那时先父因当年的战伤未愈，一直在部落中休养，偶尔会指导族中的年轻人骑马射箭，教他们一些战场上的技巧。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平静下去，可没想到，黑狼部突然联合匈奴骑兵队，对白马部落发动了偷袭。”

说到这里，达杰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愤怒。阿瑶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达杰看了阿瑶一眼，继续说道：“黑狼部是祁连山附近的一个草原部落，向来与白马部落不和，但之前只是小摩擦，从未有过大规模的冲突。我们后来才知道，黑狼部首领被匈奴骑兵队蛊惑，说只要消灭白马部落，就能得到天神赐予的力量，称霸祁连山。”

“天神……” 巴图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更加凝重，“我曾听闻，他们说的天神不是神仙，而是是西域的一种邪祟，能蛊惑人心，让人变得残暴嗜血，没想到竟会出现在祁连山附近。”

达杰点头：“没错，那邪祟确实诡异。他手下的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行动迅速，出手狠辣，而且不知疼痛，寻常的刀箭根本伤不了他们。那天清晨，黑狼部的骑兵突然冲进白马部落，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族人们毫无防备，顿时陷入了混乱。”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惨烈的清晨 —— 妇孺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声、战马的嘶鸣声、刀枪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硝烟味，原本宁静的草原变成了人间地狱。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继续说道：“先父听到动静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拿起挂在墙上的马刀，就冲了出去。那时部落的青壮年大多去参加了白马骑兵队驻守北疆，留在部落里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根本不是黑狼部骑兵和匈奴人的对手。”

“先父一边指挥族人撤退，一边与黑狼部和匈奴人的骑兵厮杀。他的马刀不知砍倒了多少敌人，身上也被敌人砍了好几刀，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可他依旧没有后退一步。我当时才十五岁，被母亲拉着往后退，只能远远地看着先父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像一座永不倒下的山峰。”

达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滴落在手背上。他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黑狼部首领见久攻不下，便让邪祟出手。那邪祟不知用了什么邪术，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矛，朝着先父掷了过去。先父当时正忙着保护一个年幼的族人，没能躲开，长矛刺穿了他的肩膀。”

“先父重伤倒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马刀，目光依旧盯着黑狼部的骑兵，像是还在想着保护族人。母亲拉着我继续往后退，也被黑狼兵杀害。父亲支撑着身体抱着母亲的遗体把黑狼部落和匈奴骑兵队引到了黑风岭的大峡谷里，引动了雪崩与匈奴骑兵队同归于尽。狡猾的黑狼部首领骨牙却没进去，躲过了雪崩。我们躲进了祁连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才逃过一劫。”

巴图听到这里，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营帐柱子上，“咚” 的一声巨响，震得帐内的油灯都晃动了几下。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充满了愤怒，怒吼道：“黑狼部！匈奴！竟敢如此残忍地对待白马部落的族人，还杀害达嘎将军！此仇必报！我白马骑兵队若不将他们碎尸万段，枉对达嘎将军，枉对白马部落的族人！”

帐外的卫兵听到动静，连忙掀开帐帘探头进来，看到巴图愤怒的神情，又连忙缩了回去，不敢打扰。达杰看着巴图愤怒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父亲没有白交这个战友，白马骑兵队没有忘记父亲的功劳，更没有忘记白马部落的苦难。

阿瑶轻声说道：“都尉，白马部落幸存的族人后来在向阳谷重建了家园，只是人数已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达杰此次前来蓟城，除了想为达嘎都尉报仇，还希望能借助白马骑兵队的力量，保护向阳谷的族人，防止黑狼部和匈奴再次来袭。”

巴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走到达杰面前，郑重地说道：“达杰，你放心，白马骑兵队绝不会坐视不管！黑狼部和匈奴人犯下的罪行，我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向阳谷的族人，我们也会派人去保护，绝不让他们再受伤害！”

达杰站起身，对着巴图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都尉！达杰代表白马部落的族人，感谢您和白马骑兵队的帮助！”

巴图扶起达杰，说道：“不用谢！保护百姓、抵御外敌，本就是我们白马骑兵队的职责。达嘎是我们的兄弟，他的族人就是我们的族人，我们没有理由不帮。现在，咱们准备一下，去见沈大将军，将此事详细禀报给他，让他下令，调动兵力，为达嘎将军报仇，为白马部落的族人讨回公道！”

达杰与阿瑶齐声应道：“是，都尉！”

巴图走到帐外，对亲兵喊道：“马匹准备好了吗？” 亲兵连忙回答：“回都尉，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帐外等候。” 巴图点了点头，回头对达杰与阿瑶说：“咱们走吧，去大将军府。”

三人走出中军帐，帐外的阳光正好，训练场上传来士兵们整齐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也隐约传来。达杰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念：“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为白马部落的族人讨回公道，绝不会让您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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