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踏西风 第133章 议寻白马旧部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向阳谷中央的大帐篷就热闹起来。帐篷是用十多张牛皮缝制而成的，足够容纳几十人，是部落里最大的帐篷，平时只有遇到重大事务时才会使用。此刻帐篷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烟火气、汗水的咸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 那是阿瑶提前在帐篷角落放的艾草，用来驱散潮气和异味。

达石族老坐在正中的木凳上，那是部落里最年长的人才有资格坐的位置。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简单的云纹，手里握着一根用老松木做的拐杖，拐杖顶端雕刻着一只小小的白马，那是白马部落的图腾。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深刻，眼神却异常锐利，扫视着帐篷里的人，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帐篷渐渐安静下来。

巴布和雪山、草原部落的使者坐在两侧的木凳上。巴布穿着一身黑色的皮甲，腰间别着两把长刀，刀鞘上还挂着上次和黑狼部作战时留下的划痕，他的脸色有些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显然还在担心部落的防御；雪山部落的使者穿着一件白色的皮袍，皮袍上镶着狐狸毛，手里拿着一根长矛，矛尖闪着寒光，他的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帐篷里的人，似乎在评估每个人的实力；草原部落的使者则穿着一件棕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水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觉得这么早开会有些浪费时间。

达春、阿瑶和部落的骨干们站在后面，达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烤好的青稞饼，时不时会分给身边的人；阿瑶则站在达杰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陶罐，里面装着草药水，准备随时给需要的人；部落的骨干们大多穿着皮甲，手里拿着武器，眼神专注地看着帐篷中央，等着达杰说话。

帐篷里的火塘烧得正旺，松木在火塘里噼啪作响，火星时不时溅出来，落在铺在地上的兽皮上，又很快熄灭。火塘边的铁锅里煮着奶茶，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让帐篷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达杰深吸一口气，走到帐篷中央，将父亲的手记和那张羊皮地图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上。手记是用兽皮做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上面还沾着一些陈旧的血迹，那是父亲当年在战场上留下的；地图则被他重新整理过，边缘用布条缝补好，还在空白处用炭笔标注了 “燕云方向” 四个字，旁边画了一个简单的箭头。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年轻，却异常坚定，足以让帐篷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个寻找助力的办法。咱们现在虽然联合了雪山和草原部落，可兵力还是不够对抗匈奴人和血魔。我想先跟大家说一组数据 —— 黑狼部有三百多勇士，匈奴人的兵力至少是黑狼部的三倍，还带着投石机；咱们联合后的兵力是五百多人，其中老人和少年占了一半，能上战场的勇士只有两百多，武器大多是石斧、骨刀和少量的铁刀，弓箭也只够射三轮。血魔的邪功能控制尸体作战，要是他用被抓的族人炼制傀儡，咱们的防御很可能会被突破。”

他的话刚说完，帐篷里就炸开了锅。巴布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长刀碰撞着甲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白马骑兵队？我倒是听说过！当年在西北一带，这支骑兵队可是名声赫赫，都说他们是‘白马过处，匈奴胆寒’！我小时候听我爹说，有一次匈奴人带着五千骑兵来犯，就是白马骑兵队的两百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还缴获了不少武器。可达杰，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父亲回来都十年了，这十年里，燕云那边说不定早就变天了，你父亲的旧部说不定早就解散了，或者已经不在燕云了，咱们怎么找？”

雪山部落的使者也皱着眉头，手里的长矛在地上轻轻敲了敲，发出 “笃笃” 的声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燕云离咱们这里有几千里路吧？我听商队的人说，从这里到燕云，要经过河西走廊，那里全是戈壁和沙漠，白天热得能烤熟鸡蛋，晚上冷得能冻死人，还有马贼和敌对部落，你们要是去寻旧部，路上太危险了。而且沈砚之节度使是朝廷的官员，咱们是部落族人，朝廷的官员向来看不起咱们这些部落人，他会不会帮咱们，还是个未知数。万一你们去了燕云，找不到旧部，还把自己搭进去，咱们部落就更危险了。”

草原部落的使者也附和道：“就是！咱们现在应该好好加固防御，多训练勇士，而不是去几千里外找一群不知道还在不在的旧部。我觉得咱们可以再联合几个部落，比如东边的雄鹰部落、西边的白鹿部落，他们的兵力也不少，要是能联合起来，咱们的兵力就能达到一千多人，对抗匈奴人和血魔也更有把握。”

达杰早就想到了这些问题，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拿起父亲的手记，小心翼翼地翻开其中一页，指尖轻轻拂过上面有些模糊的字迹，那是父亲用狼毫笔写的，虽然过了十年，墨迹却依然清晰：“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父亲的手记里写着，他离开燕云时，沈砚之节度使曾握着他的手说‘白马骑兵队是西北的屏障，是对抗匈奴人的利器，只要我沈砚之在燕云一天，就绝不会让这支队伍散了’。而且父亲还和沈节度使约定，要是咱们部落有难，只要带着这手记去燕云找他，他就会出手相助。我想，有这手记在，沈节度使肯定会认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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