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渣柱 第247章 京华烟云藏旧事 北疆风雪纳新枝

回到四九城的短暂假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后，终将归于沉寂。何雨柱享受着与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安抚着红颜知己们的离愁别绪，但心底那根关乎黑省发展的弦，始终紧绷着。离京前，他依照惯例，需要去拜访几位一直对他多有照拂的老领导，既是辞行，也是聆听教诲。

王老的居所依旧掩映在西山那片静谧的苍松翠柏之中，车行其间，连空气都似乎变得肃穆清冽了几分。何雨柱在下车整理了一下中山装的领口和袖口，深吸一口气，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步入那间他并不陌生的书房。

王老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后批阅文件，而是站在窗前，负手望着窗外层林尽染的秋色。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风云变幻。

“柱子来了，坐。”王老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依旧沉稳有力。

“爷爷，您近来身体可好？我过两天就要回黑省了，特来向您辞行。”何雨柱恭敬地在沙发上坐下，身姿挺拔，态度谦逊。

“黑省……苦寒之地啊。”王老踱步到他对面坐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你在那边搞出的动静不小，修路、建房、招商引资、整顿吏治……大刀阔斧，很有我年轻时的样子。”

“爷爷过奖了，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不断学习和探索。”何雨柱连忙欠身回答。

“不必过谦。改革就是要有一股子闯劲，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什么事都干不成。”王老摆了摆手，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步子迈得大，更要注意脚下，留意身边的人。黑省情况复杂，盘根错节，你一个外来户，想要真正打开局面，光靠上面的支持和手里的资金还不够，需要可靠的人。”

何雨柱凝神静听，知道王老必有深意。

果然，王老沉吟片刻，开口道：“这次叫你来，除了给你饯行，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帮个忙。”

“爷爷看您说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何雨柱坐直了身体，语气诚恳。

“我想让你把晓柔那丫头，带到黑省去。”王老缓缓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王晓柔？何雨柱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王老的侄孙女，今年二十七八岁年纪，容貌与王晓棠颇有几分神似，明媚大气中带着一丝书卷气。她如今在四九城市委宣传部工作，听说是个科长，干得不错。以她的家世和自身条件，留在四九城前途一片光明，为何要去那苦寒边远的黑省？

何雨柱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并未表露，只是谨慎地问道：“晓柔同志在四九城发展得很好，黑省条件艰苦，她……愿意去吗？”

“这也是为了她好。”王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掠过一丝无奈，“有些事，避一避，对大家都好。”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爸，您就别跟雨柱打哑谜了，这事说到底，还跟他有点关系呢。”

进来的是王老的儿子，现任四九城市委副书记王东明。他笑着跟何雨柱打了个招呼，在一旁坐下。

“跟我有关系？”何雨柱更加疑惑了。

王东明看了看父亲，见王老微微颔首，便解释道：“还记得那个吴家的吴昊吗？就是当初想打食品厂秦淮茹主意，被你亲手送进去的那个。”

何雨柱当然记得，那个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企图攻略秦淮茹来控制食品厂，被自己派人设计了了，做实了他企图强奸的罪行，铁腕送进了监狱，又趁机阴了吴家一把，把救吴昊的吴家一挫人都送了进去，吴家最后断腕求生，舍弃了好多子弟。

“记得。他罪有应得。”何雨柱语气平静。

“是罪有应得。可你想过没有，当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是吴家另一个在政法系统的人，算是吴昊的堂兄，叫吴天。”王东明继续说道，“他当时以为不过是家族里一个不成器子弟惹了点小麻烦，按照以往的经验，打个招呼，走走流程，就能摆平。没想到碰上了你这个不讲情面、证据确凿还直接捅破了天的硬茬子。”

何雨柱眉头微皱，隐约抓住了什么。

“结果呢，吴天徇私舞弊的事情被你一并揪了出来，证据确凿，他也跟着进去了。吴家为了保住更重要的核心人物，只能壮士断腕，把吴天当成了弃子。”王东明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而这吴天，还有另一层身份——他刚与晓柔家族联姻，与晓柔有婚约在身的人。虽然还没证领，是口头上约定，但大家族好脸面……”

何雨柱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搅黄了一桩大家族之间的联姻！

“吴天虽然进去了，但婚约还在。”王老接口道，声音低沉，“我们王家，不可能再把女儿嫁到一个有污点、而且是被舍弃的分支家庭。但吴家那边，尤其是吴天的直系亲属，却不同意解除婚约。一方面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另一方面……或许还存着借此与王家保持联系的心思，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所以，您想让晓柔去黑省，是为了避开吴家的纠缠？”何雨柱恍然。

“一方面是避开眼前的麻烦，清静一下。”王老目光深邃，“另一方面，四九城虽好，但对她而言，格局或许有些固定了。去黑省，跟着你这位敢想敢干的省长，经历一下真正的风雨，见见更广阔的天地，对她的成长未必是坏事。总好过留在这是非圈里，被人整日惦记着那点婚约，蹉跎了岁月。”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他完全理解王老的苦心。这不仅仅是避祸，更是一种深谋远虑的培养和保护。将王晓柔交到他手上，既是王老对他何雨柱人品的绝对信任，也是希望借助黑省那片尚待开拓的天地，磨砺王家下一代的中坚力量。

至于王东明所说的“这事还跟他有点关系”，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一种更紧密的捆绑——你看，因为你，我们王家的女儿遇到了麻烦，现在把这个“麻烦”交给你带到你的地盘上去照顾，你总得尽心尽力吧？这是一种带有亲**彩的、高级的政治托付。

“我明白了，爷爷，东明叔。”何雨柱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请您放心，只要晓柔同志愿意，黑省省政府欢迎她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会妥善安排好她的工作和生活，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想到了自己与王晓棠那段无疾而终却始终珍藏于心的情愫，想到了王家这些年来对他或明或暗的诸多扶持。于公于私，这个担子，他都得挑起来。

“好！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王东明高兴地一拍大腿。

王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轻颔首：“那就拜托你了。晓柔那孩子，性子外柔内刚，能力是有的，就是缺少历练。到了你那里，该严格要求就严格要求，不必顾忌我们的面子。”

从王老处告辞出来，何雨柱的心情有些复杂。权力的棋盘上，每一步都牵连着无数的人和事，无意间落下的一子，或许会在很久以后，引发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一分。

几天后，何雨柱的专列即将启程返回黑省。站台上，送行的人不多，但分量都不轻。除了家人，便是云梦、李天娇等核心圈子的成员。

云玥早早到了，穿着一身合体的藏青色列宁装，剪了利落的齐耳短发，少了几分从香江带回来的洋气，多了几分符合内地审美的干练。她站在何雨柱身侧稍后的位置，手里拿着公文包和一个笔记本，已然进入了秘书的角色状态，眼神里充满了对新岗位、新环境的期待。

稍晚些时候，王晓柔也到了。她是由王东明亲自送来的。与云玥的刻意低调不同，王晓柔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围着一条浅粉色的羊绒围巾，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气质温婉大方，却又隐隐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自信与底气。这种底气，源于家族底蕴与自身优秀长期浸润出来的从容。

“何省长。”她落落大方地跟何雨柱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晓柔同志，欢迎加入黑省的队伍。”何雨柱与她握了握手，感觉她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力度适中。

“以后就要在何省长手下工作了，还请省长多多指教。”王晓柔微笑着，目光坦然地看着何雨柱，没有丝毫怯场。

王东明又叮嘱了王晓柔几句，无非是注意身体、努力工作之类，然后便与何雨柱用力握了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站台上送行的人影逐渐模糊、缩小。何雨柱站在车窗边，直到再也看不到云梦那拼命挥动的手臂，才收回目光，坐回座位上。

这是一节专用的软卧车厢，此刻只有他、云玥和王晓柔三人。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云玥好奇地打量着王晓柔，她对这位空降的、气质不凡的姐姐充满了好奇。而王晓柔则显得很平静，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书，安静地翻看着，仿佛只是进行一次普通的旅行。

何雨柱打破了沉默，对云玥说：“小玥，到了省里，你先熟悉一下办公厅的工作流程，重点是文件流转、会议组织和信息汇总。我的工作习惯和日程安排，龙二比较清楚，你可以多问问他。”

“好的，柱子哥……哦不，何省长，我记住了。”云玥连忙点头，差点叫习惯了。

何雨柱又看向王晓柔：“晓柔同志，你的工作安排，省委会很快下文。初步考虑是到省委宣传部，担任副处长，负责新闻出版和文化方面的业务。黑省这方面的基础比较薄弱，正好需要你这样从首都宣传战线来的精兵强将打开局面。”

王晓柔合上书，抬起头，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谢谢省长安排。我会尽快熟悉情况，投入工作。只是我初来乍到，对黑省的省情民意还不了解，工作中如果有不妥之处，还请省长及时批评指正。”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也表明了态度，更预留了请教的空间，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职业素养。

“互相学习。”何雨柱点点头，“黑省虽然现在经济落后，但文化底蕴并不差，鄂伦春、赫哲等少数民族文化独具特色，闯关东精神、北大荒精神更是宝贵的财富。如何挖掘、宣传好这些资源，为经济建设服务，是你需要重点思考的问题。”

“我明白，省长。”王晓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旅程，何雨柱大部分时间都在阅读黑省近期报送的文件和报告，不时用笔勾画、批注。云玥则坐在他对面，认真地看着何雨柱给她的相关资料，偶尔起身为他续水，动作轻快而麻利。王晓柔依旧看着书，偶尔抬眼看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色，眼神平静无波。

列车穿过山海关，窗外的景色从华北平原的坦荡无垠，逐渐变为东北大地的雄浑苍茫。田野被收割殆尽，露出黑黝黝的土地，远山轮廓硬朗，天空变得高远而湛蓝，空气中也似乎多了一丝凛冽的味道。

何雨柱放下文件，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看向窗外。他知道，当列车再次停稳，他将回到那个冰与火交织、挑战与机遇并存的舞台。身边多了云玥和王晓柔这两张新面孔，无疑会给黑省的政局带来新的变数。云玥代表着他在经济领域的延伸和绝对亲信，王晓柔则带着四九城王家的印记和自身的抱负。

如何用好这两个人，平衡好她们背后可能代表的不同力量和期望，同时确保黑省这艘大船沿着他设定的航线破浪前行，这对他而言，是一门新的学问。

他看了一眼正低头认真记录的云玥，又看了一眼安静看书的王晓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准备一下，快到了。”他轻声对云玥说道。

云玥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王晓柔也合上了书本，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发髻，姿态优雅从容，仿佛即将步入的不是一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边疆省份，而是一个熟悉的会议厅。

列车带着凛冽的寒气，缓缓驶入哈尔滨站。站台上，以省委秘书长田旭阳为首的一干迎接人员早已肃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