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封魂 第29章 归谷异动？梧桐泣血

江南的晨雾还未散尽，返程的车子已驶离苏州城。婉晴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 “砚晴相守” 木牌，木牌的温度与眉心梧桐花印记的温热相互呼应，像是苏砚秋从未远去的灵息。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青瓦白墙，心里满是安宁 —— 跨越百年的约定终得圆满，江南的风、西湖的水、梧桐的香，都成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婉晴姐姐，困了就睡会儿，” 小桃把相机调成延时摄影，对着窗外的风景，“到空谷还得三个多小时呢，等你醒了，就能闻到空谷的梧桐花香了，比江南的更清冽。”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我还特意买了桂花糕的馅料，回去给你做桂花糕，让你把江南的味道带回空谷！”

苏清扬握着方向盘，目光偶尔落在后视镜里的婉晴身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江南之行不仅完成了婉晴与苏砚秋的约定，更让她彻底融入了 “守护者” 的身份 —— 从被动接受使命，到主动净化江南灵脉，那个曾经被困在空谷的地缚灵，如今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力量。

苏明哲坐在后座，翻看着陈老赠送的民俗古籍，突然眉头微蹙：“爷爷的手记里提到，‘灵脉共鸣后，守护之地需静养七日，否则灵息失衡，易引煞气反扑’。我们在江南激活了灵契牌，与江南灵脉共鸣，还没来得及让空谷的镇魂鼎适应，就匆匆返程，恐怕会出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婉晴眉心的梧桐花印记突然剧烈发烫，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她猛地坐直身体，脸色瞬间苍白：“不好！空谷的灵息在波动，镇魂鼎的金光…… 在减弱！”

苏清扬心中一紧，立刻加快车速：“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我能感觉到，” 婉晴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紧紧攥着木牌，“镇魂鼎与我绑定的灵息出现了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侵蚀它的力量。梧桐林的护灵屏障也在震动，有黑色的煞气在往外渗，很淡，却很顽固，和画皮鬼的煞气同源，但又更…… 阴冷。”

苏明哲快速翻动手记：“是画皮鬼的残魂碎片！爷爷写过，‘千面鬼皮聚百煞，本体封印，残煞不散，遇灵息失衡则醒’。我们在江南激活灵契牌，导致空谷灵息波动，让原本沉寂的残魂碎片苏醒了！”

车子驶入空谷竹林时，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竟有几片竹叶泛着黑气，轻轻一碰就化为灰烬。梧桐树下的护灵屏障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淡金色的光膜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像是随时会破碎。

“真的出事了！” 小桃的脸色发白，举着相机拍下眼前的景象，“家人们快看，空谷的护灵屏障快碎了！煞气又回来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之前一直关注他们的观众纷纷留言 “小心”“赶紧加固防御”，还有几条匿名留言格外刺眼：“残煞复苏，煞母将醒，空谷必亡”。

灵堂前的镇魂鼎，金光果然黯淡了许多，鼎身的梧桐花印记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婉晴快步走到鼎旁，伸手触碰鼎身，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枯井的方向！” 婉晴猛地抬头，眉心印记指向西院，“煞气是从枯井底下渗出来的，那里有画皮鬼的残魂碎片在作祟！”

四人立刻赶往西院枯井。枯井旁的梧桐树下，地面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黑色煞气正从缝隙里缓缓涌出，在半空凝成一缕缕细丝，缠绕着梧桐树的树干。更让人震惊的是，一道半透明的灵体碎片悬浮在枯井上方，正是柳氏的灵体 —— 她的灵体被黑色煞气紧紧缠绕，面容扭曲，眼神空洞，像是被操控了一般。

“柳姨！” 婉晴惊呼出声，想要靠近，却被煞气形成的屏障挡住，“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画皮鬼的残魂碎片控制了你吗？”

柳氏的灵体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挥舞着手臂，黑色煞气从她的灵体中涌出，顺着梧桐树的树干往上爬，树叶瞬间变得枯黄，纷纷掉落。苏清扬握紧墨玉笔，笔杆的 “扬” 字泛着淡蓝光，他对着煞气屏障劈去：“让开！”

蓝光与煞气碰撞，发出 “滋啦” 的声响，屏障出现一道裂缝。苏明哲立刻掏出聚阳符，点燃后扔向裂缝：“快，用阳火符驱散煞气！”

符纸燃烧的热气逼退了部分煞气，屏障的裂缝扩大。婉晴趁机飘到柳氏的灵体旁，眉心的梧桐花印记泛着金光，试图唤醒她的神智：“柳姨，我是婉晴！你醒醒！当年你为了守护我，放火烧了祭台，藏了我的身体，你不是坏人，别被煞气控制！”

柳氏的灵体浑身一颤，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婉晴…… 是我…… 对不起…… 画皮鬼的残魂…… 附在我身上…… 它想…… 借我的愧疚之心…… 唤醒煞母……”

“煞母？” 苏明哲愣住了，“什么是煞母？”

“是…… 画皮鬼的煞气源头……” 柳氏的灵体再次被煞气压制，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藏在枯井地底…… 更深的地方…… 只有…… 三灵佩…… 墨玉笔…… 才能摧毁……”

她的话音未落，灵体突然剧烈扭曲，黑色煞气暴涨，将她包裹其中，然后猛地冲向枯井，钻进了井口的裂缝里，消失不见。裂缝随之扩大，更多的煞气涌了出来，整个西院都被笼罩在阴冷的气息中。

婉晴飘在枯井旁，眼眶泛红：“是我不好，当年我一直误会她，让她心怀愧疚，才给了画皮鬼残魂可乘之机。”

“这不怪你。” 苏清扬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柳氏的愧疚是画皮鬼利用的弱点，但真正的问题在于煞母。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煞母的位置，彻底摧毁它，才能不让柳氏白白牺牲。”

苏明哲蹲在裂缝旁，用桃木剑挑起一缕煞气，放在鼻尖闻了闻：“这煞气比画皮鬼本体的煞气更纯粹，也更顽固，普通的阳火符和聚阳阵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彻底净化。爷爷的手记里提到，煞母是画皮鬼用千面鬼皮的 999 个灵引炼制而成的，是它的力量核心，本体被封印后，煞母就藏在空谷地底，靠着吸收阴气和负面情绪维持力量。”

小桃举着相机，对着裂缝拍摄，突然惊呼：“你们看！裂缝里有东西在动！”

众人凑过去一看，只见裂缝深处，隐约有无数根黑色的丝线在蠕动，像是血管，又像是锁魂丝，缠绕着一个黑色的晶石 —— 那应该就是柳氏所说的煞母。丝线的另一端，似乎连接着枯井底部的通道，延伸向未知的地底。

“我们必须下去看看。” 苏清扬握紧墨玉笔，眼神坚定，“只有找到煞母的具体位置，才能制定摧毁它的计划。”

“可是太危险了！” 小桃赶紧拉住他，“下面的煞气这么浓，还有画皮鬼的残魂碎片和柳氏的灵体，万一你们出事怎么办？”

“没有别的选择。” 婉晴摇了摇头，眉心的梧桐花印记泛着金光，“我与镇魂鼎绑定，煞母的煞气越强，我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如果不尽快摧毁它，不仅空谷会被煞气笼罩，我也可能被煞气侵蚀，重蹈柳氏的覆辙。”

苏明哲从背包里拿出绳索和防毒面具：“我和清扬下去，婉晴姐姐留在上面，用灵髓之力压制煞气，小桃负责接应，一旦有危险，我们就拉绳索。”

两人穿戴好防毒面具，将绳索固定在梧桐树上，慢慢顺着裂缝往下爬。裂缝比想象中更深，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黑色的丝线，像是煞母的触角，轻轻一碰就会收缩。越往下，煞气越浓，防毒面具也挡不住那股刺鼻的腥气，让人头晕目眩。

婉晴飘在井口，眉心的印记亮到极致，灵髓的力量顺着裂缝往下输送，形成一道淡绿色的光罩，护住苏清扬和苏明哲，暂时隔绝煞气的侵蚀：“小心点，前面有弯道，煞气更浓了！”

苏清扬和苏明哲顺着弯道往下走，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 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溶洞，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正是煞母。煞母的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缠枝咒纹，与苏景灵契契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无数根黑色丝线从煞母延伸出来，连接着溶洞的四面八方，柳氏的灵体被丝线缠绕在石台下，眼神空洞，不断地释放着煞气。

“果然是煞母！” 苏明哲压低声音，“你看缠枝咒纹，和爷爷手记里画的苏景鬼皮咒纹完全一致，说明煞母和苏景当年制鬼皮有关！”

苏清扬握紧墨玉笔，指了指柳氏的灵体：“先想办法唤醒柳氏，或许她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煞母的秘密。”

两人慢慢靠近石台，刚要动手，煞母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黑色丝线瞬间收紧，柳氏的灵体猛地睁开眼睛，眼眶里布满了黑气：“擅闯者…… 死！”

她的灵体猛地冲向苏清扬，黑色煞气凝聚成利爪，朝着他的胸口抓来。苏清扬赶紧举起墨玉笔，蓝光与利爪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微微发麻。

“柳姨，醒醒！” 苏明哲举起聚阳符，对准柳氏的灵体大喊，“你不是要赎罪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符纸燃烧的金光射向柳氏的灵体，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神里再次闪过一丝清明：“我…… 控制不住…… 煞母…… 在吸我的灵息……”

就在这时，溶洞上方突然传来婉晴的声音：“我来帮你！” 一道淡绿色的光柱从裂缝中射下，笼罩住柳氏的灵体，灵髓的力量与柳氏的灵息共鸣，黑色丝线开始松动。

“快！用墨玉笔斩断丝线！” 婉晴大喊。

苏清扬立刻冲上前，墨玉笔的蓝光暴涨，对准缠绕在柳氏灵体上的黑色丝线劈去。丝线被斩断，发出 “吱吱” 的惨叫，化为黑色的烟消散。柳氏的灵体恢复清明，虚弱地飘到苏清扬身边：“谢谢你们…… 煞母的力量太强了，它不仅吸收我的灵息，还在吸收空谷的阴气和负面情绪，再这样下去，它会彻底苏醒，冲破镇魂鼎的封印。”

“煞母到底该怎么摧毁？” 苏明哲急切地问。

“需要…… 三灵佩和苏砚秋的墨玉笔……” 柳氏的灵体慢慢变得透明，“三灵佩能压制煞母的煞气，墨玉笔能斩断它的缠枝咒纹…… 但这还不够，还需要一个纯净的灵体作为引…… 我已经被煞气污染，不行了…… 婉晴…… 只有你……”

她的话音未落，灵体突然化为光屑，一部分被煞母的丝线吸走，一部分飘向溶洞上方，像是在向婉晴告别。苏清扬和苏明哲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沉重 —— 柳氏一生都在愧疚与救赎中挣扎，最终还是没能摆脱被煞气操控的命运。

煞母失去了柳氏灵息的滋养，发出一阵愤怒的嗡鸣，黑色丝线疯狂涌动，朝着苏清扬和苏明哲扑来。“不好！煞母要反扑了！” 苏明哲大喊，“我们先撤！”

两人顺着绳索往上爬，煞母的丝线紧随其后，在溶洞里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婉晴赶紧加大灵髓的力量，淡绿色的光罩挡住了丝线的追击，直到两人安全爬出裂缝，才收回力量，脸色苍白地飘落在地。

“怎么样？找到摧毁煞母的方法了吗？” 小桃赶紧递过温水。

苏清扬摘下防毒面具，摇了摇头：“柳氏说需要三灵佩、墨玉笔，还要一个纯净的灵体作为引。她已经牺牲了，但煞母的力量反而更强了，我们得尽快想办法，不然它真的会苏醒。”

婉晴的眼神坚定：“我来做灵引。”

“不行！” 苏清扬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你是镇魂鼎的活灵，一旦出事，空谷就彻底完了！”

“没有别的选择。” 婉晴摇了摇头，眉心的梧桐花印记泛着淡淡的金光，“柳氏为了赎罪牺牲了自己，苏景先祖和砚秋哥为了守护空谷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让他们的努力白费。而且，我与灵髓绑定，我的灵体是最纯净的，只有我能作为引，彻底摧毁煞母。”

就在这时，苏明哲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还是之前的未知号码：“煞母缠枝咒纹与苏景血脉同源，苏清扬的血脉可暂时压制咒纹，无需婉晴牺牲。速去暗室，取苏景的反煞符拓印 —— 砚秋故人。”

“是砚秋故人！” 苏明哲眼前一亮，“他知道怎么摧毁煞母！我们现在就去暗室！”

四人立刻赶往阁楼暗室。暗室的书架后，苏景的忏悔手札还放在原地，手札的最后一页，果然藏着一张反煞符拓印，拓印上的符纹与煞母的缠枝咒纹相互克制，泛着淡淡的金光。

“有了这个，我们就不用婉晴姐姐做灵引了！” 小桃兴奋地说。

苏清扬拿起反煞符拓印，指尖刚碰到拓印，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 与他血脉里的灵息共鸣。“果然与苏家血脉同源。” 他握紧拓印，眼神坚定，“现在，我们有三灵佩、墨玉笔、反煞符拓印，还有我的血脉之力，一定能摧毁煞母，彻底肃清空谷的煞气！”